贺言偏过头,嘴角渗出一丝血迹,舌头去碰了碰尝到那极淡的铁锈味道。
他,被打了?被……一个女人打了?
祁怜刚才的动作完全没有经过思考,只是角度正好对上了。
身体的动作快过了思考,当她反应过来时,只有发麻的手掌在提醒她刚才的暴躁。
她刚才是打了贺言吗?
祁怜不自觉的吞了口唾沫,将发麻的手掌收回来握成拳藏到背后,低着头不敢去看男人的脸。
“气消了吗?”贺言用完好的侧脸对着她,眼神斜过去。
祁怜只当没听见,想着自己短跑的最快速度能否甩的开贺言。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对方——已经与她距离不过二十公分,一只手掌的长度。
贺言伸手去抓她的手腕时,明显感觉到对方的抗拒,“没打过瘾,可以再打一下。”说着,就把她的手往脸上贴。
“不。”祁怜大力的抽回手,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来,“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是……”
“故意的?”贺言一脸戏谑的看着她。如果忽略那青青紫紫肿了半指高的脸,这个表情配上那无波的眸子其实挺吓人的。
祁怜不说话了,安静等待宣.判,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打回来的准备。
“不是故意的,就不用说对不起。”贺言还不至于跟一个女人过不去,他自有他的气度。
“上车,我送你回去,如果你想继续待在这的话。”
贺言大力关上车门,暴露了他其实并不如表现的那般大度。
这个点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更别妄想有出租车会路过。
祁怜拉开后座的门,前面男人的声音传过来,“前面!”
下车,换到副驾驶座。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话说,祁怜是尽量压缩自己的存在不敢开口。
贺言,则是因为脸上的伤不好开口。
“嘶。”贺言摸了摸嘴角,把车上的化妆镜打下来看了眼,不忍直视的又推了回去。
车子准确无误的停在了她家楼下。
“请回去用白煮蛋敷一敷,能帮助消肿。”祁怜小心的把车门关上,目送着车子转过花坛绝尘而去。
贺言没有即刻离去,把车子停在另一侧,下车点了一根烟,看着楼道的感应灯一层一层亮起来,又一层一层灭掉。
最后一盏灯,亮在了第七层,一会后,屋内的窗户透出光线。
这是个老旧的小区,门口也没有保安在值班。
根据丽萨发来的信息,这里是祁怜父母的房子,也是他们留下来的唯一遗产。
信息表上还注明了其它,比如说被同学孤立,被传金主包……
哪一件对于一个女生来说都是要命的事。
贺言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熬过来的,也不知道是因为祁怜这样不讨喜的性格才被孤立,还是因为被孤立才变成了这副清清冷冷的模样。
偶尔透过办公室的玻璃,暼见的总是祁怜那略带哀伤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么?”贺言呢.喃了一句。
祁怜察觉到什么,拉了帘子往下看,却只看到两束渐行渐远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