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这么说,可却并没有想要让道的意思。
祁怜也不敢再叫他往旁边挪,只好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侧着身体往后挪,像避让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连一片衣角也没碰到对方。
看着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贺言把酒杯递到嘴边想:那条裙子真的是很适合她啊。
然而就在此刻,身边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笑声。
“你看女人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这么的……”一个人从花架后走出来,也不知道在那待了多久。
贺言没有转身也知道是谁,“你来我这,有何贵干?贺氏,应该没有给你发帖子。”
“是啊,不止没给我发,听说也没给我那便宜大哥发。”常林走到灯光下,可以看得见他虽然穿了正装,可衣服却有些松垮。
他在警局里住了两天,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人管他,可到了第三天,却被通知有人来保释他。
来者不是常家的人,是贺言请来的律师。
他现在看着贺言,心情可以说是非常复杂。
在陷入绝境的时候,他渴望有人能来拉他一把,却绝对没想到那个人是贺言。
他若是提前知道,恐怕也不会出来。
被自己曾经最讨厌的人所救,对于他来说是比死亡还要难以忍受的屈辱。
贺言很想说:你要是这么不愿意出来,要不然我再给你送进去?
他怕自己这么说,对方可能会当场哭出来,斟酌之下还是换了个说法,“你现在还是这么想?”
常林拿起小桌上的红酒拔掉软木塞,给对方空了的酒杯倒上三分之一,“那样,我岂不是太不识好歹?”
虽然不知道贺言是出于什么心态施以援手,可最后得利的人是他,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
“谢谢。”常林在他面前低下头,露出脖子后面一溜突出来的骨头。
贺言没闪躲,就在那受了他这一个鞠躬,“你应该不着急回去吧,聊聊?”
说起来,他们之间相关的东西很多,可贺言却不是来同他唠家长里短的,也不是清算恩怨情仇。
“往后,你打算去哪?”
常林从旁边抓了捧积雪,看着它在手里被挤压成各种形状,“你就不觉得我会继续留在常氏?”
“如果你有这个能力,此刻也不会坐在这吹冷风了。”贺言没有嘲讽,只是点出一个双方都明确的事实,“你斗不过他。”
“你怎么就这么笃定?风水轮流转,谁又能一直屹立不倒。”常林恨恨的把雪团往玻璃墙上砸,像在发泄什么。
贺言选的这处地方很僻静,是室外的一个茶室。
这儿的视线却很好,能看见宴会厅里的每个人,当然也包括那个穿着红色裙子的身影。
贺言用袖子擦了擦被弄脏的玻璃,女人的脸重新显露出来。
“如果你可以,我也乐见其成。可是你,真的行吗?”
常林下意识的想反驳,可却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语,脸上写满了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