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巨大的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不同于之前的小心翼翼,这次反而变本加厉了。
祁怜翻了个身,不打算理会。
“救命啊祁秘书!你快开门!”外头那人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嚎丧。
原本以为过一会他就会走,没想到这一次,对方坚持的比任何一次都要久,还絮絮叨叨的在说什么。
只不过那门的隔音效果还是挺好的,加上祁怜又是睡的里面那间房,并不太能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祁怜翻身坐起来准备下床,虽然不知道对方到底有什么事,可若是任由他这么敲下去,这门迟早得废。
王修已经快敲的没力气了,正想着要不要换个喇叭什么的,那门忽然就开了。
他抬着的手硬生生的顿在了那。
“什么事?”祁怜抱着胳膊看着他,清冷的脸上很明显的写了这么一句话:我很不爽,没事快滚!
王修揉揉泛红的手掌,眼眶一红,那眼泪说掉就掉:“祁秘书啊!你快去看看贺少吧,他快不行了!”
当祁怜穿着拖鞋,一路着急忙慌的跑上甲板时,却非常意外的发现那个据说发烧呕吐不止,快要死了的男人正神清气爽的站在甲板上,跟喘着粗气的自己对视。
贺言看见她,也愣了一下,“吃牡蛎还是鱿鱼?”
他左手拿着铁签,右手拿着调料罐,对祁怜晃了晃。
祁怜还保持着那个一只脚在甲板上,一只脚还在楼梯上的姿势没有动。
时空好像一下子静止,如果忽略时不时爆出声响的木炭,和空气里的烧烤味道的话。
“高烧不退?”祁怜把另一只脚抬上来,两脚并拢。
贺言直起身。
“呕吐不止?”祁怜又往前走了一步。
王修就跟在她后面,半个身子已经露了出来,见状况不对又给缩了回去。
他决定还是下去避避风头,待会再上来。
“你来了。”贺言放下调料罐,脸上还是淡淡的,没有半点骗人的愧疚,“你听我说……”
他是让王修去撒了个谎,为的只是祁怜能自己出来。
结果没想到人是出来了,可就是情绪有点激动。
祁怜走了两步后停住脚,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不是说快要死了吗?要我听你说什么?临终遗言吗?”
贺言一时语塞,看着对方时不时抽动的鼻子和那泛着水润红色的眼尾,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玩大发了。
“这事,是我不对。”他觉着现在的情况对自己很不利,可暂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释,还是先道歉再说。
祁怜冷哼一声,别过头,过了会再转过来,脸上已经没了任何表情。
褐色的眼珠子森然如水,所有的情绪都被掩埋妥当。
两人四目相对寂静无声,辽阔无垠的海平面上,只有海浪轻轻拍打在船声的声音,像是大海无声的叹息。
木炭在烧烤架下燃烧,许是掉进去了什么东西,“霹挞”一声爆出一朵火花,好巧不巧的就溅到贺言的手背上,一溜透明水泡立即从肌.肤上冒出头来。
然而贺言好像感觉不到痛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祁怜忍不住上前半步,为什么是半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