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祁怜之所以没再挣扎的原因是因为,贺言只是禁锢住了她的行动,连手掌都没张开,只是虚握着拳,碰着她的衣服而已。
看似亲密无间的行为,却处处都遵守着原则底线,没有过分逾越。
祁怜咬了咬下唇,自嘲一笑,“您难道不是认为我做作的拒绝了您,转眼间又勾搭上了周少,在为您的朋友不值。想对他说:不要被这个女人欺骗。又觉得得先来警告我一番,让我主动拒绝比较好。”
“勾搭这个词……”贺言在笑,身体都在跟着微微颤抖,“只有周恒勾搭别人的份,还没有哪个女人成功的勾搭过他。你啊,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祁怜脸色登时就黑下去三度:他这是什么意思?算是夸奖?可她听着却更像是嘲讽。
她别开头去,开始用力去挣脱对方的桎梏。
像是有默契一样,贺言察觉到了却没在出声,也只是暗暗用力跟她较着劲。
男女间的力量还是很悬殊的,即使贺言卧病在床且只用了一只手,也让祁怜无法挣脱
就像一只被他笼子里的鸟雀,即使拼尽全力去撞那笼子,可只要贺言不愿意把笼子打开,她便怎么也无法逃离。
而贺言给她造的笼子,是用自己的情丝所筑,一缕一缕的看似柔弱却也是牢不可破。能
扛的住刀枪也能防得了水火,唯一敌不过的,是那对方一眼看不到终点的心意。
贺言想,在她那漆黑一片的心底深渊处,什么时候才会点亮一盏以他为名的烛火,给他一个微弱却满载着希望的回应。
没关系,祁怜继续挣扎,继续对他漠视都没关系。他还可以等,等到……他撑不住了,也许那时,他也就愿意放手了。
可起码在当下,在这个时候……他还不想把笼子打开。
温热的毛巾早就已经变冷,触到祁怜的脸部时,她会因为突然的不适而受惊。
但她只是闭着眼不说话,以沉默作为不满的表现。
贺言好像很轻的叹了口气,他知道此刻怀里的人一定很不高兴,但他能怎么办呢?在自己受到十分的痛苦时,也想让对方感知一下他的痛苦。
他深知自己这样的心理大概是很有问题的,有点像偏执狂,若是任由发展下去,自己很可能变成“他若是死了,也一定要把心爱的人一起拖入地狱,宁愿两个人在烈火油锅中抵死缠绵相爱相杀,也绝不放她一人在人间”的那样可怕的人。
所以啊,祁怜,你就暂时忍耐一下我的无礼之举,我真的真的……
“今晚不要走。”贺言把她的脸擦干净,指尖点了点她的肩背,“好了,去吧。”
他双手的力道刚撤走的瞬间,祁怜就即刻跳下了床,面对着他一连退了好几步,退到窗台前无路可退了,才停下。
女人单手横在胸前做出防备的姿势,有点扎红了他的眼。
贺言就那样看着她,没过一会,便一言不发的躺了下去,被子搭在腰侧,露出瘦削的后背对着她。
祁怜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竟有种劫后余生的错觉。
不行,她得赶紧走!心里冒出这么个念头。
祁怜往沙发那走了两步准备去拿自己的衣物,忽然房间内灯一暗,她停下侧耳听了一下,床上的人关了灯后,又悉悉索索的躺了回去。
鬼使神差的,她回头看了一眼,便看见如水般的月光洒在地上,一直延申到床前。
很巧合的,这一道光就像一道天堑,完美的把她和那个人分开在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