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都已经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没吃晚饭吗?”祁怜抬起手看了眼手表,金属细表带包裹在同样纤弱的手腕上,脆弱的好像一折就会断掉。
贺言从善如流的歪头看了眼时间,点点头,疑惑:“晚上七点五十,算是很晚吗?”
他的手背在身后,食指抵在拇指的第一个骨节的地方,两指之间圈出了一个椭圆形——大概是这么宽,祁怜的手腕,只可惜他没有办法亲自去量一量。
祁怜一抬头,才发现对方现在跟她靠的很近,自己的鼻尖已经可以嗅到贺言身上的须后水的味道。
她有些不自在,把手放下搭在身后的桌沿,转过身去看那两张资料纸,苦恼着要怎么样才能让它们快点干。
贺言右手撑在桌面上,看着她的侧脸,“真的很晚吗?”
“是,很晚了,而且我三餐非常按时。”祁
怜好不容易才把湿透的资料捧起来,鼓起脸颊小口的往上吹气,企图加速气流速度让它快点干,同时也想赶快把旁边的人打发走。
“那就……”贺言停顿了一下,却发现对方完全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啊,被人忽视的感觉真是很不爽啊。
贺言揉了揉脖子,手从她面前放下,一把打掉她手里的东西,本来就快被水泡烂的纸张受到强大的外力打击,即刻间便分崩离析。
祁怜惊呼一声,急忙伸手去捞,最后只得到了一团碎掉的纸团。
贺言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也完全没有身为肇事者应有的愧疚情绪,看着对方铁青色的脸,他甚至还有一丝解气。
“那就再吃一顿,不介意吧?”他捞起女人的手腕把人拉近,发现自己刚才估量的还是很准确的,她的手腕真的是很细啊。
祁怜把手往外拽了几下,发现自己无法挣脱,只好道:“真的不用了,我不饿。”
“那你就,看着我吃。”贺言快速接口,“我还没吃晚饭。”
三十分钟后,一群穿着餐厅制服的人鱼贯而入,把带来的食物一道一道的摆上桌,用的也不是打包盒而是正经的瓷盘,若是不明白情况的人,大概会觉得这是一家风格另类的私人餐厅。
祁怜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桌子上的东西,再看看那些人身上穿的制服。
如果她没有认错,这些人应该是来自本市很有名的一家米其林餐厅的员工,可那家餐厅不是要提前预约才可以去用餐吗?
而且现在正是他们营业的时间,这呼啦啦的走了这么一大半人,那家餐厅真的不会缺人手吗?
“贺少,您的菜品已上齐了,请问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服务生恭恭敬敬的弯腰请示。
贺言正拿着一条温热的毛巾擦手,指了指祁怜:“去问一下那位小姐,还有没有想吃的。”
祁怜从满桌的精致菜品前抬起头,眼神略微有些幽怨。
她说不饿那当然是骗人的,毕竟自己晚上才吃了一个面包而已,到现在也差不多都消化完了。
她很怀疑贺言是故意的,故意让她自己开口打自己的脸。
祁怜不抿了一下唇,尽量笑的淡然:“谢谢,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