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别紧张。”祝媛摊了摊手,“我虽然认了输,却不代表我向那个女人低了头。我不是输给了她,而是输给了……”
她指着贺言,一字一顿道:“我对你孤注一掷的爱情。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有机会尝一尝,爱而不得,真心被人辜负,心意被人弃之如敝屣的痛苦。”
这种程度的话,已经算得上是恶毒的诅咒了。
贺言却没有当真,不甚在意的说:“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你要恨我,可以,只是不要让自己太难过。等过了这段时期,你就会把我抛在脑后,之后回想起来,便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了。”
对待没有感情的前任,贺言已经算得上是很大度了,态度也无可指摘,一言一语都在照顾着对方的情绪。
祝媛静静的听着,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内心却揪成了一团,怎么纾解也没用。
她有多难过,只有她自己知道,贺言的话说得好听,效用却如同隔靴搔痒一般。
她的痛苦,不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品味,至少要拉一个人陪着,心里才算舒坦——祁怜,你以为我走了,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不会的,不会让你们这么好过的,相信我。
“那你今天来找我,是兴师问罪,还是……”祝媛有点紧张,拿不准对方的意思,“你也知道,若那些事被捅出去了,我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也许下半辈子会在监狱里度过。”
她即使装得再镇定,声音里都不可抑制的带了点颤抖。
贺言叹了一声,小姑娘果然还是小姑娘,那会心一狠什么都做得出来,真等回过味来了,怕是连回想也不愿意。
就跟跳楼自杀的人一样,但凡在跳下去的时候有人拽了她一把,之后再让她跳第二次,怕是怎么也迈不动腿了。
贺言念旧,也念着病床上还躺了个人,若是唯一的女儿出了事,那萱姨恐怕也活不下去。
“怕了?”
祝媛看他一眼,违心的摇了摇头,“做都做了,现在后悔也没用,若你真的……我也不怪你,只是求你替我好好照顾我妈。她现在还晕着,医生说情况不太好,若是她醒了看不见我,你就说……说我出国了,短时间不会回来。”
“你这会倒是硬气,就没想过求一求我,兴许事情还有转机也说不定。”贺言并不是在开玩笑。
祝媛却道:“我跟你在一起了那么多年,你不了解我,难道我还不了解你?但凡是你决定了的事,没有人会让你改主意。至少我是没这个能耐的,不知道那个女人能不能做得到。”
“她有名字,你若不想叫就不要提及。”贺言有点不悦,脸色算不上好,却也没再难为她,“我决定了的事确实不会改变,若我一开始,就没想做得那么绝呢?”
祝媛猛一抬头,“什么意思?”
“你做的事情确实过分,但事情过了就过了,已经盖棺定论的事情没必要再翻出来说。”贺言顿了顿,脸色变得很严肃,“我不问你那个丧生的小姑娘到底跟你到底有什么纠纷,事到如今,人死不能复生。我没用资格代替谁原谅你,却也不能因为你,让萱姨出什么事。”
一条人命,没用那么容易揭得过去,只是比起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