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朝面色越发柔和,侧头跟管家说:“瞧瞧这丫头,也不知道林家是怎么养的女儿,养出这么个可人儿,我都想要留下当女儿了。”
说罢,摆摆手,“在这里跟你家是一样的,不讲那么多规距,随意一些就好。”
“是。”她不再推拒,从善如流的坐了,脊背挺得直直的,十分的有规距。
管家接口道:“难得见老爷这么高兴,可见羡鱼小姐确实是个招人疼的,若真是我们家的姑娘,那不知道该有多好。”
“是啊。”贺明朝点点头,意味深长的说:“也不知道,我们贺家有没有这个福气。”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林羡鱼心中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不好意思的说:“您这么夸我,小女都不好意思了。我在家里可是一直被父母嫌弃的,下次啊,您这话得当着他们的面说,让他们也听听,我其实也没那么差。”
她今天过来,实则也是代表林家过来看看贺家的情况,回去也好向家里报告。
不管贺明朝说的话有多好听,她确实什么意思都不能表达,一切只往家里长辈身上推。
一来,她确实对这些人家没什么好感。
二来,她的意见也不重要,倘若真觉得贺家好,想嫁过来,选择权也不在自己手上。
贺明朝没有继续暗示下去,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点到即止,意思表达出来就好了,又怎么会真的去难为一个小辈做出什么承诺?
林羡鱼刚松下一口气,就又听对方道:“你刚问起我夫人,是吗?”
“啊?”林羡鱼立即道歉,“是我唐突了,请您莫怪。”
“这有什么好怪罪的?你一直待在国外,有些事不清楚也正常。”
看贺明朝似乎有坦言的意思,林羡鱼有点慌,其实她并没有很想知道的意思,而且有一句话说的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
那些关于贺家的秘辛,还是不要叫自己一个外人知道比较好,不然这关系就有点扯不清了。
来不及了,贺明朝已经说出口:“其实我夫人她,早几年就因病去世了。”
林羡鱼心里咯噔一声,适时的换上一副关切的面孔:“听闻您与令夫人感情甚笃,您……还好吧?”
什么感情好不好的,纯粹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她连人家夫人没了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那些?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心意表达到了就行了。
“是啊,我和她结婚几十年了,现在每每思及,还是觉得心痛难当。”贺明朝脸上有些惆怅,还有些心痛,好似他真的有一位曾经那么深爱过的夫人。
这副模样,若是被贺言瞧见了,大概是要发一通火,还得嘲讽两句:你个老东西,不要脸!
林羡鱼就很捧场了,温声安慰:“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还望您顾念自己,不要伤了身体才好。”
贺明朝摇摇头:“我虽伤心,倒也还扛得住,只是我家阿言,才是最伤心的那一个。”
可不是么,伤心的都要父子反目成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