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话也就是想想罢了,不能说出口,不然贺言可能当场就要翻脸。
以他们的关系,偶尔开开玩笑,说话随便一点都没关系,没其他人那么多忌讳。只是正因为关系要好,才更清楚什么是不可提及的逆鳞,不能轻易去触碰。
周恒忍了半晌,终究还是没把伤感情的话说出口,叹了一声,似是而非的说了句:“我从来都明白,不明白的那个人,是你才对。”
贺言抬眼看他,不置可否:“难得见你正经一次,别为了这些小事闹起来,倒叫别人笑话。”
“谁说不是?”
周恒眉梢一挑,又恢复了那纨绔子弟样,一屁股坐上办公桌,挤眉弄眼的问:“有件事,我得先知会你一声,那位林家小姐你确定看不上吧?”
“听你这意思,像是瞧上人家了?”
“是,我觉着那个姑娘很不错,特别合我心意。”周恒半点没隐瞒,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很爽快的就认下了,“不管你瞧不瞧得上,那都是我的人了。”
贺言嗤笑一声:“既然如此,你又来同我说什么?难不成,要我替你做个媒?若是其他人,我去也就去了,只是我怕还没到林家门口,就被人给赶出来。”
说笑两句,方才的紧张气氛已然是烟消云散了。
周恒一拍桌子:“话不是这样说,我喜欢谁,自己会去追求,你只要别从中作梗就行了。你虽不喜欢她,可好歹你们俩身份尴尬,我少不得要先知会一声,不然像是撬墙角似的,忒不地道。”
撬墙角就撬墙角,知会了一声,就正大光明了?若是这话被林羡鱼听见了,只怕是要恼羞成怒,转头就走的。
果然,贺言也忍不住鄙夷的扫了两眼,啧一声,无所谓的开口道:“不要紧,反正你想撬墙角的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若撬的动,那是你自己的本事。”
“哟呵,这么大度?”
周恒故意的拉长了声音,抬抬下巴往外示意:“那我要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贺言倏然间就变了脸色:“你尽可试试,只要你敢。”
周恒轻咳一声,连忙摆手:“不敢不敢,再说了,赶明儿你两修成正果了,我还得叫她一声弟妹。自家人的墙角,我怎么能撬?”
“是嫂嫂。”贺言纠正道。
他顿了一顿,表情有些难以言喻:“这些话你自个说说就是了,别在外头瞎说。”
一切尚未尘埃落定,若是在这时把祁怜暴露在众人的眼下,百害而无一利。
周恒了然的点点头:“我虽没你谨慎,那也是知道分寸,怎么会告诉别人?不过刚才跟祁怜嘀咕了两句,顺便送了个东西给她。怕她不收,就说是给的嫁妆。”
说罢,又叹息一声:“之前是不知道,后来晓得她家里人都没了……唉,一个小姑娘,经受了这么多还能保持冷静,真是了不得。若换做是我,怕是就此一蹶不振了也可能。”
他看向贺言,颇为语重心长的说道:“她这一辈子,已经没其他亲人,茕茕孑立,恢复到现在这个状态也是花了大力气的。我没那个能力让她高兴,也就只能尽量的不给她增添新的伤害罢了。你……你们好好过,我也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