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怜讪讪的把手收回来:“那你先忙着,我出去了。”
“等等。”贺言有些懊恼,连忙解释,“我不是……是我的衣服不干净,怕弄脏了你。”
这个‘不干净’不是指衣服脏了,而是他去了殡仪馆,还没来得及换衣服,有些忌讳罢了。
怕惹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来,若是沾到了祁怜身上,那就不好了。
其实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不过是心理作用,觉得愧对于她罢了。
祁怜转过身看着他,忽然展开一个笑容,嗔了一句:“我还嫌弃你不成?”又从角落的柜子里取出几套干净的衣服,“知道你有洁癖,一天不换衣服就不行,只是眼下回去换衣服太耽搁时间,就穿这的吧。”
末了,又加了一句:“都是前不久我帮你准备的,干干净净的,没一点灰尘。”
这便是她的周到了,凡事都多留个心眼,处处周到体贴,而且特别合贺言的习惯。
以至于贺言每每想起时,都不自觉的感叹,对方是否太贴心了一点,怎么会这么合他的心意呢?
算一算,两世的时间加起来,祁怜在他的身边都待了差不多七年了。
七年,人身上的细胞都换了一遍,这么久的时间,若是有心去了解一个人,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呢?
不知道的只有贺言,他不知道在那段隐秘的岁月了,曾经有个人爱了自己那么久。
“有你在,真好。”贺言发自肺腑的说道。
关于那天晚上的事,终究还是没有让祁怜知道,想着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也好。
可在有的人心里,那道坎,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跨过去的,也不想跨过去。祝媛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身体上已经没有大碍,却始终不愿意出院。
周恒无奈,又不能撒手不管,便日日陪着,生怕一个没留神,对方做出点什么过激的事情来,那该算是谁的罪过?
“阿媛妹妹,你听见我刚才说了什么吗?”周恒说了一大通,觉得对方似乎根本没在听,便停下问了声。
果然,祝媛缓慢的回过头:“你刚才,说了什么?”
周恒:“……”
“我是说,医生检查过你的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不用在医院里住下去,可以回家了。”他觑着对方神色,小心翼翼的问,“要不,你周恒哥哥送你回家?”
祝媛缓慢的眨了一下眼睛,歪着头,毫无生气的问:“你是要赶走我吗?”
“不不不,这是哪的话?我是要送你回家,这是医院又不是宾馆,也不能住一辈子不是?”
她点点头,却道:“哦,那是你不想理我了?”
“不,我没有……”周恒急忙否认。
不等他说话,祝媛就又躺了下去,背对着他,摆手,“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算了,你走吧。”
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走吗?
一走,岂不是不像是个人?
周恒急的抓耳挠腮,又不得不温和着语气,生怕激到了对方那颗敏感的内心。
“这医院冷冷清清的没个人味,哪里有家里好?”他耐着性子,好言好语的同她讲道理,“我送你回家去,路上保证不叫你吹到半点风,好不好?”
他的话如泥牛入海,半点不见回响。
“不是,阿媛妹妹,你倒是说句话,别吓我好不好?”周恒揉着胸口,无不委屈道,“我这心脏病都要给你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