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清的月光下,东方世子挑着锋利的眉梢,斜着潋滟的眸子,红唇微启,露出闪着瓷光的牙齿,一副欲择人而噬的阴狠模样盯着她。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有个不甘寂寞的美少年就冲了过来。
一把把夭锦渔从东方无敌身边扯出来,个头没人家高,就仰着脖子,压着嗓音叫嚣。
“对啊,对啊,她就是为了救我才把这破庙轰了的,怎样?你还敢打她是怎么地?你是谁啊你,你当个什么破世子了不起了!嘎!”
前面很张狂,最后一个怪声是被突然扼住脖颈,不由自主发出来的。
东方无敌修长白皙的手,紧紧扣住濮阳无双的小脖颈,只要轻轻一下,这小脖子就会发出轻清脆的‘咯嘣’折断声。
“现在,你说你想怎么样?”东方无敌把脸凑近手底下这张脸,夭二说的不错,他很眼熟,眼熟地他以为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
“放……放开……我,锦……渔妹……”被人掐住致命弱点的濮阳无双,不怕死地努力把脸偏向夭锦渔,求救,不知为何,他就是知道他不会真的掐死他。
两个同样红衣飞扬的少年,一个阴魅绝艳,一个纯净空灵,截然不同的气质,却有双外形雷同的眼,连尖尖的下颌都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不是一家人鬼都不信。
未免兄弟相残,夭锦渔上前,伸手握住东方无敌扣在濮阳无双脖子上的手,温热的掌心触到沁凉的手背,不费力就拿了下来。
拿下来她也没放手,就握在掌心里,双眼专注地看着他,轻声道:“我来此是找宝贝的,救他是顺便,我想解决了麻烦再去你家找你。”
反手把那只温热的小手扣到掌心,东方无敌轻哼一声,“算你老实,走,跟爷回家。”
“本公子才不跟你回家!”两人身后,濮阳美少年亦步亦趋,嘴里低声反抗。
“本世子说让你跟了?”
“本公子跟的人是夭妹妹,又不是你,你瞎嚷嚷什么?”
一缕黑芒落到少年的脚尖前,绊得他往前一扑,差点跌个狗/吃/屎。
站稳了怒道:“武圣了不起啊?有本事别用灵力啊,来和本公子打一架,谁输了谁就留这里。”
“对,武圣确实了不起,什么时候你武圣了再和本世子较量吧。”
“你!夭妹妹,他欺负人……”
“锦渔是我未来娘子,要撒娇回家找你娘去。”
“她是我救命恩人,我就找她!”
“想死的话就过来。”
夭锦渔扶额,这两只,确实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吧?
有武圣阶的东方无敌在,潜入启星帝都实在容易不过。
要去京州镇西府,帝都是必经之路,此次他出来,并没有上报炎龙帝君,算是违旨私自出京州的。
当然,他并不担心炎龙帝君会对他如何,现在,帝君忌惮京州甚于镇西府,不闹得无法收拾,炎龙帝君也会睁只眼闭只眼。
此时的夭锦渔,依然处于被追杀见不得光的境地,除非她想办法一劳永逸,否则,她一辈子摆脱不了被觊觎的命运——所以说,散布流言的人多可恨。
没能去成小朱家算是个遗憾。
想去也去不成,神庙塌了,小朱一时也找不到回家的路——要从殊山穿过去,从人家主山的后崖跳下去,难度比神庙还大好不?
至于濮阳无双,敢不带他走,他就敢喊全帝都的人来围观。
基于不可告人的目的,夭锦渔和东方无敌默认了此人的纠缠。
东方无敌带着两人,熟门熟路从一处后门进了一座宅子。
宅子不大,普普通通两进的院子,和周围普通民居一样,没人知道竟然是镇西府世子在启星帝都的据点。
“主子。”一个黑衣人悄默声闪了出来,看见东方无敌,松了一口气。
“把他带下去。”东方无敌不客气地指指濮阳无双。
濮阳无双更不会和他客气,颐气指使地,边走边提要求,“本公子要热汤沐浴,里面给放上蔷薇花瓣好了,衣物要锦书坊的流云锦,记住,不要红色,再给本公子准备饭菜,要狮子头、佛跳墙、红油熊掌、黄金乳猪……”
黑衣人:主子这是带了个祖宗回来么?
然后就听见后面他家主子阴森森说了一句,“然后就可以去死了。”
“主子,夭小姐。”又一个黑衣人冒出来。
刚才看见黑衣人,夭锦渔就觉得自己忘记了点事,这会儿看见熟悉的黑衣人了,正是她见过的十一,她突然想起来了——这打扮,很像一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