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无敌在夭锦渔面前说的轻松,其实心底还是带了丝沉重。
这份沉重,不但是因为鬼大人那云里雾里的预言,还因为他也觉得那贵客要找的人,就是夭锦渔。
试想,能让那人如此郑重其事,不惜发下毒誓,鼓动整个魔族入侵大陆,也要找到她,可见此势在必得的决心有多大。
说不定,那魔族太子的魔丹遗失,这人也脱不开干系。
不能越界,不代表不能捣鬼。
越是闹腾得大,越是说明此事不好解决,也越说明了,夭锦渔将会遇到的事,或许比他招四神雷劈还严重得多。
“你在担心我?”夭锦渔还是很了解东方无敌的,她总能从他的眸子变化里,发现他打的主意,而且这主意还是和发兵启星一样疯狂的主意,就带了点警告地道:“这事我有数,不一定是我们想的那样,你要相信我。”
东方无敌拉过她纤细的手,紧紧捂在手心里,她的话和鬼大人的如出一撤,变数,可他真的要把一切都寄托在一个捉摸不定的变数上?
唇轻轻地印在她的手心,不,他不能拿这辈子最在意的夭二赌一个变数,“锦渔,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一年之内,我一定会突破武帝。”
只有达到武帝,才有可能让这个变数成为对他们有利的必然。
夭锦渔听着他越发喑哑的嗓音,看着他垂下的长睫在眼睑下投下的阴影,突然就觉得,她活了三世,最不枉此生的,就是有他不离不弃。
“先看看腾应月他们能鼓捣出什么来,我们有的是时间,那人却不一定。”
东方无敌抬起头,双眸发亮,“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我们做好了准备,不愁他不自投罗网。”
夭锦渔挑眉,“你想怎么做?”
“若我们猜得没错的话,”东方无敌五指合拢又放开,笑得阴森森,“既然他后面还有人,不如一下都引出来,就在这里,给他们来个一网打尽。”
“我觉得够呛,三清界的人会怕霹雷丸?万一炸不死……”夭锦渔揪着眉尖,她距离圣级丹药师还是差点火候,两年多了,她一直没有突破那个坎。
“傻蛋,”东方无敌飞了她一眼,眸子亮得惊人,“他在暗处,我们也在暗处,你刚才还说,我们有的是时间,宝藏你都能造出来,造个一劳永逸的陷阱,你就没信心了?”
提起这个,夭锦渔眼睛也晶晶亮起来。
对呀,对付全大陆想对她不利的人,她都能造个假宝藏出来折腾他们,如今对付一个三清界藏头露尾的贱/人,她还怂了不成?
况且,如今的她,可不是上世那个蠢死的夭锦渔。
如今她身边不止有东方无敌,还有上万幽域高手,花大王一个就能抵上千军万马,更有整个昱岭关百万正义之师做后盾。
她怂得真是毫无道理。
三清界所谓的神仙,除了在他们界面自以为强大无匹,无情无欲,万年孤寂,一旦动了凡心,就会被处罚,有哪里比人类优越了?
不管她前世是三清界的鳌鱼怪鱼,还是猫猫狗狗,与现在的她有毛线关系?
谁妄想以莫须有的前世,跑来如今的她面前瞎得瑟,就别怪她耍尽手段折腾死他。
看着她一双杏眸越来越亮,渐渐散发出夺目的光彩,东方无敌笑了。
他的夭二,在经过缩手缩脚为他忧虑的日子后,终于恢复成往日那个无所畏惧的夭锦渔。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且看谁能熬得起,谁的手段高了。
经过这次的会晤后,有心人就会发现,魔族的攻击战略慢慢发生了变化。
攻击的频率越来越低,魔兵的战斗力也越来越弱。
看上去还是照样疯狂,只是往往两军刚接触,还没等死上几只,剩下的魔兵就哗啦啦掉头就跑。
同时,人族也在各路领导人安排下,不着痕迹在做着调整,敌强我强,敌弱我弱。
当然,这个过程不是一蹶而就的。
而是在经过差不多大半年的潜移默化中里,人们已经习惯了这种不温不火的拉锯战,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才循序渐进成这个模式。
就连广场中的水晶屏,计数功能不知何时变成了轮班通知,都没有引起大家过多的注意。
现在前沿防御工事已经顺利完成,部分援助势力,在一片大好的形势下,已经陆续离开了昱岭关。
建安关和北岭关那边,比昱岭关形势更懈怠。
除了幽域高手各有两千人马依然驻扎外,原本魔鬼山的凶兽早已经离开,启星的兵马也前前后后撤走了十万。
之所以幽域高手不撤,当然是夭锦渔的疑心在作祟。
即使这大半年来,魔族一直遵守承诺,和他们配合得天衣无缝,但是,夭锦渔仍在心底留了一丝谨慎。
魔族一天不完全撤退,她就一天不会放弃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