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1 / 2)

生命一点点被吞噬,疼痛细密如凌迟,姜啸从阵法中弹出,疼得神志恍惚,半跪在地,看着自己的四肢,恍然间甚至还觉得自己在被啃食着!

岑蓝纤柔的指尖按着他的后颈捏了捏,温柔如水的声音在他头顶上响起,“小家伙,要休息下么?”

她说的好听,方才在阵法中看的也实在来劲,姜啸痛苦又惊惧的模样,虽然不能令她欲劫再动,却满足了她某些新生的恶趣味。

可怜的小家伙,蛋蛋被吃的时候吓得直叫。

姜啸自然不知他被岑蓝当成了戏看,他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如何,他呼吸急促剧烈,身上被啃食殆尽的麻和痛还未散去。

岑蓝甚至以为他会求饶不去,或者求她换成第一个阵法。

但姜啸只是瘫坐在地缓了很短的时间,抬头看着岑蓝的眼睛就恢复了神采,面色还吓得惨白,就提出要进阵法。

“送我进去吧,师祖。”姜啸声音带着颤。

岑蓝叹息一声,怜悯之心一闪而逝,丝毫未能阻止她抬手把姜啸送入阵法。

漫长的,比昨日还要可怖的遭遇,但是姜啸出来的时间越来越慢,岑蓝看着看着表情也凝重了起来。

好小子,倒是够狠,自断四肢眼都不眨。

对自己都这般狠,若他日一朝得了大机缘,冲天而起崭露头角是必然的。

或许心中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会死,这里只是个阵,姜啸无所顾忌,因此无所不用其极。

这般惨无人道的训练,也奠定了他之后修炼和术法的套路何其狠辣决绝。

只是无可否认,只要豁得出去,死到临头,才是最快最高效的训练法门。

深夜,月朗星稀。

姜啸最后一次从阵法中出来,整个人侧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缩着。

他全身上下,看似没有任何的伤处,但他自己却觉得,他已经没有任何一块地方是属于自己的了。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和内府,甚至连骨骼也感觉不到,满鼻都是斩杀凶蚁之后异样难闻恶臭的气味,而自己的头颅正被凶蚁咬碎,疼得他神魂俱裂。

岑蓝走到他身边,蹲下扒开他的眼睛看了看。

还好,神志倒还尚存,这般年岁当真算是心智过坚了。

极度的疼痛和恐惧,加上毒素的侵蚀,是会彻底腐蚀掉一个人神志的,一个不慎,姜啸或许会直接疯了傻了也说不定。

但他躺在地上,不到一个时辰,就摸索着爬起来了。

这一次他连自己吃东西都做不到,是岑蓝半抱着他一口口喂给他的。

“我这辈子,还未曾这样伺候过谁,”岑蓝将饼子掰开,沾软了汤汁,再送到他口中,手指点着他的鼻尖说,“你可要记住我这般对你。”

姜啸吃了些东西,就开始狼吞虎咽,甚至有两次差点咬到了岑蓝的手指。

他半靠在岑蓝的怀中,感受她身上的香软温柔,如同才从地狱里面爬回了人间安乐窝。

他极其认真地点头,一字一句,有些迟缓嘶哑,却咬字清晰道,“我会记住的,记住师祖对我好。”

岑蓝被他认真的神情逗笑了,又喂他吃了更多的清灵丹。

姜啸又醉丹了,痴痴傻傻的只知道对着岑蓝笑。

他像一张纯净的白纸,所渴望的东西都可笑得让岑蓝忍俊不禁。

她又陪他玩了大半夜的孩童才会玩的拍拍手,又给他唱摇篮曲哄睡了,倍觉好玩,捏着他熟睡的脸蛋玩了一阵子,竟头一次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岑蓝睡得十分短暂,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她就再度惊醒了。

噩梦令她犯恶心,连躺下的欲望都没了,她敛气凝神,这般在床上打坐一夜。

姜啸夜里无意识的寻她,清早上起来自己整个将岑蓝用身体环住,双臂还抱着她的大腿,姿势十分的不雅。

姜啸有些习惯了自己这德行,虽然也不好意思,但今早就要开始比试,他紧张更胜过羞耻。

临走之时,他反复的问岑蓝,“师祖,我是不是练得太少了,我能行吗?”

岑蓝安慰他好几遍了,懒得理他,他又磨磨蹭蹭的不肯走,问她,“师祖,你不去看看我比试吗。”

岑蓝实在不想去那闹哄哄的地方,她就不喜欢人多,可姜啸一步三回头的,磨人得厉害,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这两日越发的蹬鼻子上脸,竟然来拉扯她。

“师祖……你就跟我去吧。”姜啸实在想让她去。

这两日每每从幻境出来,姜啸都能看到岑蓝的脸,温柔地对他笑,说着安慰的话。

他如狗一般的忘了自己的痛苦来自于她,当真如岑蓝说的,只记得她的好,这张原本让他畏惧不已的脸,现如今成了他安心和勇气的来源。

岑蓝从没被人这样磨过,这么多年,她连个小宠都没有养过,心冷如石,她也从未觉得不好。

可她也从没想过,有天她会因为被一个人央求,就违逆自己的意愿,当真幻化成普通模样,跟着姜啸去了选拔的比赛场。

双极门中弟子无数,各门归顺之后,也都保持着原有门派的一切。

因此除却统一的弟子名牌之外,他们衣着打扮完全南辕北辙海纳百川,这般比赛选拔的现场,乍一看去可谓是花红柳绿,包罗万象。

岑蓝幻化的样貌平平无奇,站在这一众喧闹的弟子当中,双眉紧蹙,随时要闪人走开。

选拔擂台上对战的弟子修为低劣得岑蓝觉得眼睛疼,周围还有人叫好哄闹,让岑蓝想拧断他们的脖子封住他们的嘴。

姜啸被排在几十号之后,他对战的那个弟子打扮得如同一个雉鸡精,那弟子是阴煞门那边的,奇装异服不算稀奇,可岑蓝看一眼便知,这东西完全不是如今姜啸的对手,那他到底在紧张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