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萧思睿这会儿已经到了淮安郡王府别院外。他望着别院紧闭的大门,停下脚步,示意魏与义带着藏弓进去。

魏与义惊讶:“你不进去?”

萧思睿道:“你去看病,我去做什么?”

魏与义:“……”所以,老兄你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过来,在家里等着消息不就好了?总不成是晚饭吃多了需要出来消食吧?

魏与义心里嘀咕着,心中对那位燕小娘子越发好奇了。能让这位这么反常的可不多。

结果他进庄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萧思睿诧异:“这么快?”

魏与义道:“燕家两位小娘子不在。据别院的人说她们不愿留在别院,告辞回去了。”

怎么可能?都这个时候了,她们根本来不及进城。

魏与义冲他眨了眨眼:“我觉得不对劲,就叫藏弓去抓个他们的家丁私下问问。你猜怎么着?”

萧思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魏与义原本想卖卖关子的,被他这样看着,嫌弃道:“你这人当真无趣。”告诉他,“人是被怀义县主赶出去的。怀义县主推燕小娘子下水,栽赃他人不成,被揭穿后恼羞成怒,把人赶出了别院。”

萧思睿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开口问道:“她人呢?”

魏与义道:“我记得这附近没什么人家,只有一座废弃的山神庙可以临时容身。”

萧思睿不再说话,抬步往山神庙方向而去。

瑟瑟果然在那里。

山神庙里面没有生火,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黑暗中,双手抱膝,缩成一团,靠坐着漆迹斑驳的柱子。也不知是病得精神不济还是困了,下巴支在膝盖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盹。

大概听到了他进来的动静,她抬起头来,月光照在她白生生的小脸上,他清楚地看到,那对乌溜溜的杏眼中满是吃惊,随即一亮,仿佛有无数星光落入她的眸中,灿灿生辉。

她柔软的声音中也充满了欢喜:“恩公,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一瞬间,他的心似乎被什么狠狠击中,一时竟是无法动弹。

山神庙已经荒废了一阵子,神像坍塌,门窗破蔽,除了她坐的那块地附近简单打扫了下,到处都是灰尘蛛网。她席地而坐,身上的衣裳皱巴巴的,脸上还不小心染上了些许尘土,那样狼狈,却比她华服美裳,光鲜动人时更叫他难以自持。

他缓缓吐气,努力平息突兀而起的悸动,这才若无其事地答道:“我出来散步,偶然经过这里。”

“原来是散步啊。”她杏眼弯弯,笑容狡黠,仿佛完全看穿了他,却体贴地没有揭穿。他蓦地感到了狼狈,扭过头,将所有的神情隐藏入黑暗中。

一时两人谁也没有作声,黑暗中,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交融,细微而绵长,气氛似乎变得奇怪起来。

“啪”一声,火光亮起,魏与义举着火折子从他后面走进来,嚷道:“怎么这么黑?也不点个火。”

奇怪的氛围被打破,萧思睿松了口气,迅速收敛好情绪。

魏与义好奇地打量着瑟瑟,开口问道:“燕小娘子?”

瑟瑟有些不适应乍然亮起的光线,一边伸手遮挡,一边乖乖应道:“我是。”等适应了片刻,她才放下手,看看魏与义,又看看萧思睿,问道:“你是?”

魏与义笑眯眯地道:“我姓魏,是这家伙请来的医者。”

瑟瑟叫了声:“魏大夫。”

她其实认得魏与义。前世,魏与义也算是个传奇人物。他表面上是一个医术精湛的医者,实则暗中掌握着一个庞大的消息网,更是萧思睿的左臂右膀。萧思睿即位后,他却拒绝了官职,领了一大笔封赏,闲云野鹤,周游天下,委实是个潇洒不羁的人物。

魏与义应下,看看四周,奇怪道:“这里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瑟瑟道:“阿姐去打些猎物充作晚膳,其他人去捡柴火,找水源了。”只有她,作为伤病员,只能老老实实地留守后方。

萧思睿在一边听得皱眉,忽然大步走近她,弯下腰,伸手探向她。

瑟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要避开他的手,却忽然想起什么,止住动作,任他的手贴近她的额头,只是羞涩地垂下眼睫,原本就红扑扑的脸儿又酡红了几分。

萧思睿微微怔忡:上一世,自从他强纳了她,她在他面前便再也没有这般乖顺过。他几乎忘了,她原本是个多么温柔乖巧的小姑娘。当初,她是怎么一步步变作满身利刺的模样的?

他心中滋味难辨,大手小心翼翼地贴上了她的额头。感受到手心的热度,他的心猛地一沉,对魏与义道:“你来帮她看看。”

魏与义顺手将火折子搁到香炉中,过来帮瑟瑟诊脉:“无妨,不过是风寒之症,我开副药就好。只是不可再受凉吹风,以免症状加重。”

萧思睿眉头紧锁:这个破蔽的荒庙四处漏风,她便是缩到角落中,也避不开风吹。他抿了抿唇,忽地抬手解下斗篷,将瑟瑟整个罩住,随即在她面前蹲下。

瑟瑟惊讶:“恩公?”

他只说了两个字:“上来。”

瑟瑟:“……”他说的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他怎么忽然就对她好起来了,总不成是被她打动了?

不能啊。上一世,她也是这样对他的,他对她始终不假辞色;这辈子两人之间还横亘着生死大仇,以他的性子,没道理这么快就忘掉啊?

瑟瑟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又是试探?

作者有话要说:  睿舅舅:我只是发挥人道主义精神,关爱病人,没有别的意思!

魏与义孟中原:是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睿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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