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城长公主的脸色变了:“你说什么,他也去了屏山苑?”
萧以娴诧异道:“怎么,公主竟不知道?”
晋城长公主手中的帕子几乎揉拦:“他对哪个小贱人和颜悦色的?”她也不蠢笨,萧以娴特意提到这一点,显然萧思睿的态度不寻常。
萧以娴道:“是燕家小娘子。”
晋城长公主一愣,很快想了起来:“燕家,他那个外甥女?”
萧以娴道:“什么外甥女,九叔亲口说的,燕家小娘子是她表妹。”
晋城长公主的脸色顿时难看之极:“表妹?”
萧以娴叹道:“我原也以为九叔和她是甥舅关系,没想到九叔说,他搞错了辈分,燕家小娘子原该是他同辈的表妹,还为她训斥了我。真没想到,我九叔那样的人,有朝一日,会对一个小娘子如此上心。”
晋城长公主的脑中蓦地浮现当初在安国公府,萧思睿抱起瑟瑟的情景,气得浑身发抖:好,真好,她当初见到两人在一起时的样子就觉得不对劲,有谁家的舅舅是这样抱成年的外甥女的?没想到那两个人果然有奸情,还骗她说是甥舅。那两个人,骗得她好苦!
她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要滴出水般,目露凶光,满脸戾气,拔腿就往外走去。
萧以娴忙叫她:“公主,你去哪里?”
晋城长公主的声音冷得仿佛冰渣子一般:“你代我和皇后嫂嫂说一声,我去一趟公主府有事。”她的公主府早在她成年后就建好,偶尔也会征得萧皇后的同意出宫过去看看。
萧以娴应下,望着晋城长公主气势汹汹的背影,微微露出一丝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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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浑然不知宫中为她而起的风波。她拒绝了燕驰要为她出头的建议,并要燕驰帮忙保密。
知道父亲和兄长不赞同这桩婚事就够了。萧氏再不好,也是她和三哥的母亲,父亲的妻子。上辈子,她受够了没有父母的苦,即使对萧氏再失望,也不想因为自己,让好不容易得回的家人争吵反目。
她从不怀疑萧思睿的能力。他既然说了要娶她,大概她是逃不脱他的掌心的,既然萧夫人的希望注定会落空,何必因为这事让父母生隙?
至于她自己,总是母女缘薄,只要不再奢求与萧氏的母女之情,萧夫人就再也伤害不了她。
等到午休时,萧夫人抽了个空来找她,问她这次出行的情况。瑟瑟没有多说,只将顾于晚落马之事告诉了她。
萧夫人的失望之情顿时溢于言表。以顾于晚的身份,既然出了这样的事,不出意外,陈括必会娶她。这个太子妃之位,她的瑟瑟是不必想了。
她愁容满面地看了瑟瑟一眼,难不成,她的女儿真要嫁给蒋家子?蒋家这样的人家,虽然也勉强过得去,可和天家相比,也太寒酸了些。
瑟瑟懒得管她怎么想,话说完,便向她告辞:“我先回房休息了。”
萧夫人察觉出她的冷淡,嗔怪道:“你这孩子,娘自从回来,还没和你说上几句话,好不容易有机会,怎么就急着要走?”
瑟瑟现出疲惫之色:“母亲,我今儿从屏山苑回来,赶了不少路,有些累了。”
萧夫人的眉下意识地皱了起来,神色尴尬,半晌才道:“抱歉,是我疏忽了。”
瑟瑟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往外走去,却差点和匆匆忙忙冲进来的王妈妈撞上。王妈妈一脸激动,气喘吁吁地道:“二,二娘子,长公主驾临,要召见二娘子。”
瑟瑟一怔:“哪个长公主?”
王妈妈道:“好像是晋,对了,是晋城长公主。”
瑟瑟脸色微变:上一回见到晋城长公主时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她本能地觉得这位来不会有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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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思睿等在勤政殿外,内侍殿头张怀礼快步走出,恭敬地道:“陛下正在召见顾太师,荀相公几个,讨论江西水患之事,您要不去配殿坐一会儿稍等?”
萧思睿道:“也好。”
张怀礼引着他去西配殿坐下,又殷勤问道:“还是给您上一杯白水?”
萧思睿道:“不必。等陛下那边结束了,你立刻告诉我就成。”
张怀礼应下,吩咐配殿中的宫人好生伺候着,这才倒退着出去。萧思睿又等了片刻,归箭匆匆走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的神色顿变,霍地站起,向外走去。
刚走到殿门口,张怀礼小步跑了过来:“大人,陛下那里快结束了。”
萧思睿脚步不停,面若寒霜,匆匆开口:“我有急事要出宫,代我向陛下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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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城长公主带着一个侍卫,两个宫女,站在云鹘院中,从绿荫浓密的老榆树看到满墙的爬山虎,又扫过略显陈旧的屋宇与院墙,现出鄙夷之色。
萧夫人带着众人向她下拜行礼,恭敬地道:“院中暑热,还请公主去堂屋中稍坐。”
“不必了。”晋城长公主一口拒绝,一脸嫌弃,“我怕脏了我的脚。”
萧夫人的神情僵住。
晋城长公主扬起下巴,颐指气使地道:“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要单独问燕二娘子。”
萧夫人愣了愣,觉出了不对劲,有些担忧地看向瑟瑟。这位长公主的口气可不怎么好。
晋城长公主见她不动,冷笑道:“怎么,本宫的话不管用了吗?”她身后的侍卫“铮”一下拔出刀来。
萧夫人脸色大变,不敢再迟疑,带着人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瑟瑟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一个宫女走出去掩上院门,守在了院门外。晋城长公主见再无旁人,冷笑一声,扬起手就一个大耳刮子向瑟瑟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