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点头:“你让他们退远些,我不想让别人听到。”
他浓黑的剑眉微扬,黑眸幽深:“只属于我们两个的秘密?”
算是吧。她被他专注的眼神看得有些心乱,点了点头。
他满意了,扬声吩咐道:“藏弓,你带人退远些,守着不许人靠近。”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藏弓带着人往外退去。瑟瑟示意抱月也跟藏弓一起退下,一回头,却见他已经支撑不住般双目微阖。
瑟瑟担心起来:“你怎么了?”他究竟喝了多少酒,怎么醉得比上一次还厉害的模样?
他道:“就是头晕。没事,你有话就说,我听着呢。”
说话倒还算清醒。
瑟瑟不再犹豫,闭上眼,一鼓作气地道:“九哥,我骗了你,前世的事我其实都记得。我做过那样的事,实在没有资格做你的妻子。”她呼出一口气,心头乱跳,等着他的反应。
他会怎么做?是生气,是失望,还是直接狠狠地报复她?不管是哪一样,都是她该受的。
瑟瑟提心吊胆地等着他开口。
许久没有动静。
她忐忑地睁开眼,却见他不知何时已趴伏在石桌上。
她刚刚的话他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瑟瑟心中七上八下,伸手轻轻推了推他:“九哥。”
萧思睿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瑟瑟问:“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萧思睿道:“我头晕。”
瑟瑟:“……”他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他到底听没听到她刚刚的话?“九哥!”她微微抬高了声音唤道,“我刚刚说的……”
他皱眉看向她:“你不想嫁我?”
这重点抓的!瑟瑟道:“不是这样,是我没资格……喂,你做什么?你……”他忽地伸手,将她用力一扯。她控制不住身形,一下子撞入他的怀中,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带着酒气的唇已强势落了下来,堵住了她的全部话语。
她手抵住他胸,头向后仰,躲避着他。他只有一手能动,捉不住她,揽住她纤腰的手索性在她腰间敏感处轻轻一捻。又酥又麻的感激如电流蹿出,她低吟一声,浑身战栗,不由自主地软倒在他怀中。他趁机调整她的姿势,强迫她跨坐在他身上,面朝向她。
这个姿势实在太过羞耻,她紧紧挨着他,轻易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瑟瑟窘迫之极,气急败坏地道:“放我下去!混蛋,唔……”卑鄙无耻的混蛋!
萧思睿的动作有些粗鲁,狠狠堵住她的小嘴儿,强行撬开,里里外外好生品尝了一番,直到她脸色绯红,快要透不过气来了,才意犹未尽地松开她,晕晕乎乎地将脑袋搁在她的肩头道:“乖,婚姻大事,休要胡闹。”
谁胡闹了?瑟瑟握住发烫的脸,不由气急。好好的话题被他带歪了十万八千里,她气恼地用力摇了摇他的肩膀道:“我是说我记得前世的事,却一直隐瞒着着你,你给点正常的反应好不好?”
他“嘶”了一声:“疼!”
瑟瑟动作僵住:“哪里疼,我碰到你伤口了吗?”她明明注意了,没有碰他受伤的右肩。
他眉头依然紧紧皱着,看得她越发担忧,半晌才听到他道:“没事了。”
瑟瑟松了一口气,再不敢乱动,忍气吞声地道:“你受了伤,就别抱着我了,放我下来好不好?”
他头也不抬,断然拒绝:“不好。”
不就喝了点酒,怎么变得这么讨厌!瑟瑟深吸一口气,决定不要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和一个醉鬼纠缠,努力把话题拉回来:“我骗了你,是我不好,要杀要剐,要打要骂,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他“嗯”了声道:“好。”依旧枕着她的肩,环住她纤腰的手却不安分地沿着她的衣裙向下游走。
瑟瑟一个激灵,一把攥住他的手臂:“你做什么?”
他轻飘飘地道:“给你个痛快啊。”
瑟瑟:“……”喂喂喂,这位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啊?她终于深刻认识道,自己选择在他喝醉时和他谈论这个话题,真是最大的错误。
萧思睿的动作还在继续,摸索着攥住了她的裙角,似乎想探入她的裙底。瑟瑟忍了又忍,再也忍不住,“啪”的一下打上他的手,怒道:“受了伤的人还想乱来,还不快给我回去好好醒酒。”
他动作顿住,亮得惊人的黑眸凝视着她气得通红的脸儿,半晌,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瑟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这个醉鬼打发走,回到内室,已是精疲力尽。躺在陌生的床上,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万万没想到,她说出真相时,他竟会是这个反应。
哪怕是醉了,他听说她欺骗了他,怎么会完全无动于衷?前世,他死于她手,立下了必杀她的誓言,他知道了真相,竟能一点都不恨吗?
不对,他的表现,倒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所以才会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现。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竟一点端倪都未露?她隐瞒他是因为害怕他杀她,那他呢,他究竟为什么要骗她?
瑟瑟细细回想,一瞬间,只觉细思极恐,遍体生寒。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欺瞒对方的一方,她对不起他,可若是他早就知道,却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她表演,对她好,布局娶她为妻,一点点引诱着她对他再次情根深种,他的心思之深也太可怕了。
他究竟想做什么?
第二天,瑟瑟顶着一对黑眼圈起了床。一起用早膳时,燕驰频频看向她,担忧道:“妹妹到了这里睡不好吗?让陶娘给你做一些安神养气的药膳吧。”
瑟瑟看了他一眼:“我看三哥更需要。”
燕驰摸了摸脑袋,有些讪讪。昨日他有心探探未来妹夫的底,灌了对方不少酒,结果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喝得酩酊大醉,现在还是眼窝深陷,面色如鬼,显得十分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