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额角,询问萧思睿:“先把将军悄悄安置下来?”
孟中原不明白:“为什么要悄悄?”
话音刚落,砰砰的敲门声震天响起,归箭快步进来禀告道:“大人,广德军观察使黄义成带人包围了我们府邸,说要捉拿逃兵。”
孟中原勃然大怒:“他就是大皇子的一条狗,老雷就是他带着人斩的,老子去会会他。”大步要往外去。
卓先生叫道:“将军不可!”
孟中原哪肯听他的:“先生不必拦我,今日就算我这条性命不要了,也要为老雷出这口气。”
“回来!”萧思睿冷沉的声音响起。
孟中原不敢不听他的,顿住脚步。
萧思睿道:“先生带着中原躲一躲,我去会会这位黄大人。”
孟中原不甘道:“大人!”
萧思睿扫了他一眼,孟中原耷拉下脑袋,不敢作声了。
几人走到屋外,发现魏与义也赶过来了。萧思睿看到他:“与义去一趟内院。”
他原本就担心瑟瑟身子,魏与义来得正好,过去帮瑟瑟诊脉,问个平安。何况,这个宅子是他的临时住所,地方小,外面闹得这么厉害,瑟瑟在内院听到的动静不会比他小,只怕会吓到,魏与义也能顺便传个信,好叫瑟瑟放心。
一切安排妥当,他望向震天响的大门方向,目中掠过一道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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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大红的婚房中静寂无比,只有烛火的噼啪声偶尔响起。
瑟瑟目送萧思睿的身影消失,明明身子倦得厉害,却再也没有睡意。她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大红轻罗销金帐,心头千思万绪涌起。
孟中原这个时候到,实在太不正常了。虽然本朝不设宵禁,城门却到时候就要关的,他是怎么进城的?
还有萧思睿,刚刚的荒唐情形涌入脑海,她红了脸,新的疑惑生起:为什么,两人间的耳鬓厮磨,肢体交缠,到最后被逼到极限时的战栗与畅意,她总觉得有似曾相识之感?尤其到最后一瞬间,无数零碎的片段飞快地从她脑海中闪过,每一个片段都是两人的抵死缠绵。
怎么可能?前世她嫁给了陈括,这一世,他和她明明是第一次。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外面震耳欲聋的敲门声。
抱月披着衣服,匆匆跑进来。瑟瑟脸色凝重,吩咐道:“服侍我起来。”
瑟瑟忍着浑身的酸痛,穿戴整齐,到堂屋时,陶姑已经到了。不一会儿,绣球、腊梅两个小丫鬟都被惊醒,簇拥到了她身边。
绣球胆子最小,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地问道:“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今天是大人和二娘子的新婚夜,怎么会有人半夜敲门?
瑟瑟看了她一眼:“慌什么?”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静,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萧思睿在呢,出不了大事。
绣球不敢作声,眼里含着泪,可怜兮兮地向腊梅靠了靠。
瑟瑟心中叹气:临时从外面买来的小丫鬟,再如何调/教,终究比不过宫里训练有素的宫女,要是换了……她忽然愣住:要是换了谁?似乎有一个名字就在嘴边,熟悉无比,她却完全说不出来。
陶姑请命道:“夫人,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瑟瑟回过神来,抛开心中奇怪的感觉,点了点头。
她越来越肯定,自己似乎真的失去了一段记忆。脑中忽然想到萧思睿圆房前问她的那些奇怪的话。莫非,上一世他攻入京城后,还发生了许多事,她却忘了?
她试图回想,脑中依旧一片空白。她只得放弃。算了,等萧思睿回来,问问他好了。
陶姑离开没多久,魏与义就到了。
瑟瑟见到他,反倒悬起心来,魏与义这个时候不避嫌疑地过来,只怕外面发生的不是什么小事。
魏与义见她神情,猜到她的想法,笑道:“夫人不必担心。是我被吵醒了出来,正好被大人撞到,大人让我过来帮你请个平安脉。”
瑟瑟不说话,魏与义当她不懂事的小姑娘哄呢。
魏与义无奈道:“我真不是哄你,你听,外面的敲门声已经停了。”
瑟瑟幽幽问道:“那他怎么还不回来?”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事情真解决了,他总不至于让她独守空房吧?
魏与义摸了摸鼻子,发现这年头,连小姑娘都不好哄了。
瑟瑟道:“说吧,反正你不告诉我,待会儿陶姑回来也会跟我说的。”
魏与义其实也不是特别清楚,只知道对方来自北征大军,是来抓逃兵的。
逃兵?瑟瑟想到了先前突然到来的孟中原,难道指的是他?
魏与义道:“我为夫人请脉?”这是萧思睿交代给他的第二项任务。
瑟瑟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抱月取了一块丝帕覆在瑟瑟腕上,魏与义在她面前坐下,三指隔着丝帕搭上了她的脉。
瑟瑟忽然闻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微微一愣,狐疑地看向魏与义。
魏与义没有察觉她的异样,收回手,笑道:“夫人恢复得不错,就是身体底子还弱,不知平日是如何调养的?”
瑟瑟道:“陶姑每三日给我煮一次药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