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2)

许老太太的笑容消失了:“是不是又被流芳阁那个贱蹄子叫去了?”

朱弦一脸茫然。

见她一副摸不清楚状况的样子,许老太太还要说什么,身后一个妈妈打扮的老妇清咳一声。朱弦认得,正是许老太太的左臂右膀俞妈妈。

许老太太看了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的谢阳和一边娇娇怯怯的许飞花一眼,到底不好在未出阁的姑娘们面前说这个。

她心里叹了口气:到底年纪还小,白生了副漂亮面孔,还是拢不住老五的心。罢了,慢慢教吧。

因着满心不高兴,她脸上就带出了几分冷淡:“冕儿媳妇,老三从南边新进了一批料子,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裁了做几件新衣,好在春宴上穿 。”

什么春宴?朱弦疑惑,随即想起谢冕在宣威将军府说的话,只当没看出许老太太突然而来的冷淡,依旧笑盈盈地问道:“祖母,是咱们家要办春宴吗?”

“是啊。”许老太太倒没有晾着她,点头道,“差点忘了,你刚嫁进来还不清楚,咱家每年三月都会办一次春宴,请亲朋好友聚一聚。对了,”她问丁氏道,“宣威将军府的帖子可有送去?”

丁氏答道:“准备明儿送去呢。”

许老太太点头,又关照丁氏道:“给冕儿媳妇几张空白的帖子,她有想请的小姐妹,随她自己写了帖子请。”

丁氏应下。

徐氏正拿着一匹湖绿色的缠枝莲花纹宋锦往身上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妒恨,撇了撇嘴道:“还是五弟妹有面子,我嫁进来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这份体面呢。”

徐氏的声音又清脆,又高亢,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朱弦只当耳旁风,没有理会她的酸话,笑盈盈地谢过了太夫人和丁氏。

徐氏见她不接招,脸色一变,忽地把手中的宋锦往桌上一丢:“得,五弟妹一来,我们几个嫂子都得靠后了。这布料我也不必挑了,等五弟妹挑完了,剩下的给我就是。”

这徐氏,心眼也太小了些,连这点小事都要拈酸吃醋。

朱弦只当没听懂,笑眯眯地道:“多谢三嫂疼我。”就当她是真心礼让。

徐氏噎住,半晌,柳眉倒竖,美目含怒:“你是不是傻的,连话也听不懂,我明明……”

“昆儿媳妇!”许老太太的声音忽然响起,止住了徐氏的话头,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

“太夫人!”徐氏眼一红,现出委屈之色。

许老太太现出头痛之色,看了丁氏一眼。丁氏硬着头皮打圆场:“三弟妹,五弟妹刚进门,又是最小的,我们做嫂子的多让着她些也是应该的。”

“是吗?”徐氏冷笑,“那我也比大嫂小,大嫂是不是什么都肯让着我?”说到“什么”两字时,特意咬重了音。

丁氏脸色微变,没有说话。

徐氏轻蔑地看了她一眼:“所以,大嫂何必假惺惺的呢。”

许飞花忍不住怯生生地说了句公道话:“三嫂,大嫂也是一番好意。”

“好意?”徐氏冷笑,“她不过是要博一个贤惠的好名声罢了,你以为她有多瞧得起老五家这位?”

“三弟妹,你胡说什么!”丁氏面现薄怒。

徐氏皮笑肉不笑:“你若真看重五弟妹,见面礼会那般寒酸?想当年,你送给卜氏的可是整套的镶百宝点翠头面。”

卜氏是谢晟胞弟谢显的前妻,赵王之乱后,谢显因参与谋逆伏诛,被族中除名,卜氏之父乃太常寺少卿,与当今关系甚好,疏通了关系愣是判了两人和离,将卜氏接回家中另嫁,把谢家人气了个倒仰。

镶百宝点翠头面和石榴石赤金头面的价值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徐氏这是直指丁氏厚此薄彼,轻视小五房了。

丁氏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声音也尖利起来:“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家里的情况可和现在不一样。”她是长子长媳,未来的宗妇,可不能背上不公的名声。

徐氏嗤笑:“大嫂不必气急败坏的。怎么,被我说中了,心虚了?不过也难怪,”她轻蔑地看了一眼朱弦道,“老五除了吃喝玩乐又会什么,凭什么高看他一眼,他媳妇又凭什么压我们一头?”

“够了!”许老太太再忍不住,出言叫停,神情严厉。

两人都住了嘴,不过一个面含冷笑,一个气得脸色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  多么和谐的一家人啊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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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调戏

许飞花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居然惹出这么多言语官司来, 素白着一张脸,咬了咬唇,眼圈又红了,眼珠儿在眼眶中不断地打着转儿, 真真是我见犹怜。

可惜没人顾得上她。

徐氏扫了桌上的各色布料一眼, 神情不屑:“这布料你们分吧, 我如果想要,自有人会送来。我可不是那等嫁妆寒酸的破落户。”说罢,对许老太太草草行了一礼道,“太夫人, 我先告辞了,两个孩子还在等我呢。”扬长而去。

骄狂之态, 溢于言表。

许老太太神色阴沉,却一言不发。丁氏目中闪过尴尬和愤恨之色。

朱弦冷眼旁观,觉得有意思极了:徐氏一个娘家倒台的庶子媳妇竟敢如此张狂,丁氏的面子都不给, 而丁氏似乎也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连许老太太都对她退让三分。徐氏,到底有什么倚仗呢?

丁氏缓了缓,对朱弦勉强笑道:“五弟妹,三弟妹脾气上来了,一贯口不择言, 你休要听信她的。”

朱弦善解人意地道:“我省得的。二嫂嫁进来时家里还是侯府,自然不同。大嫂对我好,不在那些东西。”这个家, 看轻他们的何止丁氏。朱弦心里明白,可也犯不着在这时得罪丁氏。说到底,想要别人看得起,还得自己能立得起来,并不是吵闹两句就有用的。

丁氏见她神色诚恳,心略略定了定,想着年纪小也有年纪小的好处,娇娇憨憨的好糊弄得多,面上现出一丝笑影:“你明白就好。嫁妆的话你也休要放在心上。咱们家只重人品,并不在意那个。”

朱弦一愕,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徐氏说的“嫁妆寒酸的破落户”原来指的是自己。她出嫁决定得匆忙,母亲为她攒的大部分嫁妆还在凉州,来不及送到京城,写在嫁妆单子上的,只有公中的两千两嫁妆与祖母丁太夫人送的添妆,在一般官宦人家也不算寒酸了,但明显,在谢府这个曾经的侯府却有些不够瞧。

丁氏见她呆呆的,只当她不好意思,转了话题道:“我们几个把料子分了吧。”

朱弦自然没意见,一直没有开口的谢阳看看左右,提醒道:“当真不用给三嫂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