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三:“呸!难道我就要穿高世良的破鞋不成?”
他二人想来水性极好,抬着叶芷青游到了湖中深水处,抽开扁担往回游。叶芷青眼睁睁看着高远辽阔的天空被湖水遮盖,她脚下有石头坠着,一直一直往湖底沉了下去……
叶芷青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死亡来临前溺水的痛苦。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分钟,或者足足有一个世纪之久,她的意识都已经飘离躯壳,不知今夕何夕,却忽的感觉腹部被人重重的压着,猛的吐出几口水,腹部的重物并未消失,耳边似乎还有人轻声在叫:“喂醒醒……你再不醒我就白下了一回水……”
她又接连吐出几口水之后,终于勉强睁眼睛,眼前是一张放大的脸,正是后面抬猪笼的毛三,他欣喜道:“总算没让老子白费功夫。”粗砺的大手在她面上摸了两下,“好细好嫩滑,高世良那小子当真是艳福不浅!”
这是叶芷青第二次听到“高世良”这个名字。
她无力挣扎,只能眼睁睁看着毛三在她面前扯开了腰带,脱下了湿淋淋的衣裤,然后蹲下来解开捆着她的绳子,来扯她的腰带,眼里带着不容错辨的欲望。
她去推毛三,但手上无力,反被他将双手给压到了头顶,她用尽了全力去喊“救命”,听在耳边不过微弱的呼唤,她也不知道是湖水还是眼里的泪,面上汪洋肆意。
正在她万念俱灰之时,忽听得远处马蹄车轮之声渐渐响起,她扯开了嗓子喊:“救命——”毛三猛的捂住了她的嘴,车轮声却愈加的近了,已经有人喊了起来:“在干什么呢?”
毛三万没料到平日僻静的湖边竟然会有人过来,此刻将她扔进湖里去已经来不及了,慌忙爬起来去套衣服,还未穿戴起来,远处的马车便已经到了近前,停了下来。
车夫从车辕上跳了下来,马车两侧另有两名骑着骡子的随从也跳了下来,一起走了过来,喝问:“光天化日之下,做什么呢?”
叶芷青被湖水冻僵,一直处于停顿的大脑总算开始运转,她勉力坐了起来,掩上了衣襟,跌跌撞撞往这三人身边跑了过去,看在外人眼中也不过是她踉跄着往前挪,速度奇慢,但之于她却犹如在黑暗之中看到的一线光明,拼了命也要紧紧抓住。
毛三见她要逃,伸手便要去抓叶芷青的腕子:“她是我媳妇,你们管得着吗?”
其中一名随从手中马鞭甩了过来,狠狠抽中了毛三的手腕,冷笑:“她还梳着少女的发式,怎么就是你媳妇儿了?”
毛三痛叫一声,甩着手腕耍无赖:“未过门的媳妇!”
提着鞭子的男子转头问叶芷青:“他说的可是事实?”
叶芷青拼命摇头,泪雨纷纷:“我不认识他!”几起几落的生死相煎,她已经如惊弓之鸟,神魂无定,只想赶快离开此地。
毛三吹着受伤的手腕威胁她:“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
叶芷青也想知道:“我做了什么?”她浑浑噩噩来此,本来就想知道事情的经过,但这么理直气壮问出来,倒将毛三噎住了。
那执鞭的男子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喝毛三:“再不滚就送你去官府!”一鞭子抽在了他身上。
毛三的母亲出自杨家旁支,丧夫之后带着独子回娘家依靠兄嫂过活,在杨家庄向来看人脸色。毛三二十几岁还未成亲,也是因为寄人篱下,家无片瓦,只能靠着在外打些短工,或替族长家跑跑腿过活。
他挨了两鞭子,手腕上一圈红痕,背上辣辣作痛,不敢再与对方争执,撒腿便跑了。
叶芷青茫然四顾,确信周围的环境从未在她的现实与梦中出现过,此刻才有暇打量自己,衣衫并非自己在落水之前的那一套,一双手更是细嫩如春笋,比之前的自己不知道白了几个色号,可想而知就连身体恐怕都不再是过去的那一个了。
执鞭的那名长随热心道:“敢问姑娘家在哪里,在下送姑娘回去。”
叶芷青哪里知道这具身体的家在哪里。何况就冲之前那帮虎狼般要将她沉塘的人,应是这具身体的族人,回去说不定还要被再次沉塘,她可不想再感受一番溺水而死的痛苦。
“我没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