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头前先走,我跟你们小嫂子说几句话就来,再笑吓着了人回头找你们算帐!”他回头催促众人先走,众皇子更是轰然大笑,目光还放肆的往叶芷青面上溜过去,不过到底顾着这是淮阳王的女人,打量几眼也就罢了,只觉得她美则美矣,气质还有点独特,可也不至于让淮阳王如此放在心上。
淮阳王又是什么美人没见过呢?
周鸿落在众人身后,是最后一个越过二人的,叶芷青的目光从他面上扫过,淮阳王也注意到了,顿时有几分吃味:“叶儿你认识周迁客?”
这称呼不但让叶芷青浑身一麻,就连周鸿也强忍着心里的醋意才没有回头,只听到叶芷青道:“殿下过虑了,我从小在市井长大,怎么会认识王府来的贵人呢?”
周鸿在她淡淡的语声里想起了两个人初次见面,一路相伴的种种,似乎都是镜花水月,只不过是他偶尔犯癔症做的一个梦而已,而现在她站在淮阳王身边,跟个陌生人似的打量着他。
淮阳王轻笑了一声,在周鸿不紧不慢离去的脚步声里向她解释:“周迁客瞧着跟别人有点不同是吧?你不知道,他可是位战功赫赫的少年神将,在东南不知道打退了多少回倭寇的进攻,皇伯父对他也是赞誉有加。”
周鸿仿佛听到叶芷青一声轻笑,好像感叹一般:“国之柱石,可是难得呢。”
他不能回头去问她这句话的意思,总觉得自己似乎从里面听到了讽刺之意,或者她根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纯粹的感叹一句。
淮阳王伸手去揽她的肩膀,叶芷青心里难受,竟然未曾躲开,听得耳边男子温柔道:“晚上天色有点冷,本王送你回房去吧。想看风景本王改日来陪你,可别冻出病来。”
“我哪里就那么娇贵了,殿下想多了。”两人并肩往回走,隔的很远了,周鸿才失魂落魄回头瞧了一眼,夜色之中男女并肩而行的亲昵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他赶紧回头,只觉得自己最近的行为反而像一个笑话。
亏得她根本不知道。
等到淮阳王再次入席,七皇子仗着酒意开玩笑:“堂兄你跟我们大家说说呗,怎的小嫂子就让你这么放不下了?比她美的……你府上应该也有啊。”
淮阳王自将人接近府里之后,今儿是头一遭与叶芷青如此亲近,他揽着她的肩膀,她也未曾拒绝,甚至目光里始终带着笑意,让他心里暗喜,难道是王妃替他说了好话不成?
他可是没看错,之前叶芷青对他的排斥都写在脸上呢,他也只能假装不知,想着慢慢软化她。
今儿可是意外之喜,淮阳王的好心情都写在脸上,被七皇子问起来,顿时哈哈大笑:“你可不知道她的好。”
周鸿听到这话,唯觉刺心,他是知道她的好的,只是苦于不能说出口。
却听得淮阳王夸耀一般道:“你小嫂子不但会医术,还会讲故事,这些日子我可是天天回来要听一段她的故事,古灵精怪的,也不知道她这小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
七皇子“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差点将满口的酒都喷到旁边燕王世子的脸上:“堂兄你是逗我们玩呢吧?故事有什么好听的,难道还比歌舞好看?”
淮阳王也不费话,招手吩咐黄兴:“去把素馨唤过来,让她给大家讲讲石猴的故事。”
黄兴一溜烟去了,大厅里众人大眼瞪小眼,五皇子尴尬抚额:“堂兄啊,你今儿不会真的要撤了歌舞让我们听故事吧?”
先前厅里就开了席,舞伎乐人已经表演了好一会子,闹腾的秋澜院里都能听得到丝竹之声。淮阳王带了几位重要的宾客去后园看送给圣人的寿礼,厅里却还有不少宾客喝酒取乐。
他既说要听故事,正在表演的舞伎们都停了下来,倒是伴奏的乐人们还未停下来。
淮阳王大手一挥,舞伎们便依次退了下去,素馨跟着黄兴过来的时候,倒被这满堂阵势给吓住了,听得淮阳王是让她讲故事,清清嗓子便娓娓道来亏得她近来讲的次数多了,对大圣的故事算得上滚瓜烂熟,否则定然要打磕巴。
偏厅的乐人们都被遣散了,只留了个抚琴的,琴声缈缈,配着这么个闻所未闻的故事,起先还有人觉得荒谬,石头缝里能蹦出石猴来?
等讲到石猴拜师学艺,四海千山皆拱伏,九幽十类尽除名,被太白金星招安上天庭,吃尽蟠桃,喝尽仙酒,顿时让一干皇子诸人目瞪口呆。
天上玉帝,人家皇家,威严皆是不容藐视。石猴这股无法无天的劲头,让一众皇子听得悠然神往。七皇子还未成亲,性子更是跳脱不已,听得石猴带着一干猴子猴孙拉出了造反的大旗,顿时拊掌大笑:“这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