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王世子远远瞧见了,多嘴夸了一句:“淮阳王真是好艳福,听说等万寿节之后,他还要摆酒请客,纳美人进门呢。”
玉阳郡主本就是高傲的性子,进猎宫头一日就瞧着叶芷青不顺眼,她身边侍候的丫环,但凡稍有姿色出众者,最后无不被伤了脸赶出去。因此她身边的丫环都只长的略平头正脸些,却万不敢生出打扮的心思,就算是眼睛长的比她漂亮的,也要想法子遮掩一二。
平西王世子这番话顿时火上浇油,让她瞬间就生出怒意,这才抽了叶芷青的枣红马一鞭子。等她被马儿带的跑着没了影子,她才坐在马上笑的前仰后合:“真好笑,连马都不会骑,还敢往猎场里来。要是不小心掉下马,划花了她那张脸蛋,也不知道淮阳王还肯不肯要她?”
“妹妹,万一淮阳王找过来呢?”平西王世子可不似玉阳郡主般没脑子,只暗暗为她的骄横咋舌。也不知道靖江王叔怎么教闺女的,竟养了个母夜叉。
“怕什么?只怪那小贱人骑术不精,关我什么事儿?”玉阳郡主当时根本就没把平西王世子的话放在心上,却没想到淮阳王为了个小贱人,竟然真的跑来找她的麻烦。
“萧烨,你好大的胆子!我要告到陛下面前去,你竟然敢杀了我的马!”
淮阳王漫不经心走过来,似乎一点也没被她的怒气而侵扰:“哦哦,那你去告诉皇伯父吧。本王可要问问皇伯父,难道本王心爱的女人竟然连玉阳郡主的一匹马都比不了了?她今日若是没事还好,若是出了事,本王跟你们靖江王府没完!”
玉阳郡主怒极反笑:“谁人不知道你淮阳王身边女人环绕,也不知道你从哪个肮脏地界里弄来的丫头,竟然宠的跟宝贝似的。以她的出身,卖她十次都值不上我的一匹马!”
淮阳王森然一笑:“若不是本王从来不打女人,今儿可要撕烂你这张嘴。这次是一匹马,下次你若是再敢动她一下,小心本王划花了你这张脸。本王可是听说,郡主最喜欢划丫头的脸,也不知道你的脸被人划花之后,会做何感想?”
萧烨虽然是个混人,但他有个怜香惜玉的毛病,但凡是自己看上眼的女人,都是华衣美服的供着,从来不会糟践,更别提划花了美人脸这么暴殄天物的做法了。
玉阳郡主亮出随身的匕首就往萧烨面门上扎过去,却没想到被平西王世子从后面拦腰抱住了:“妹妹别冲动!动刀子可不好玩!”
两个人的母亲是亲姐妹,其实两人是表兄妹。这次进京,两家原是有意联姻,平西王妃让儿子多跟玉阳郡主相处,他才有耐性陪着她。只是这才两日功夫,他的耐心也快磨完了。
平西王是异姓王,本朝开国之时祖上跟着太祖打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才得封王爵,镇守云滇。
玉阳郡主也早被靖江王妃透过底,也有意考察平西王世子,只是没想到自己的马被淮阳王给杀了,他不但不为自己出头,还拦着自己不让动手,顿时气的口不择言:“姓阮的,你能不能有点气性?萧烨都杀了我的马了,你还拦着我,你脑子进水了吧?就你这熊样,也想娶我,趁早死了这条心!”
平西王世子心里冷笑,就这样的母夜叉搅家精,谁敢娶回去?是嫌日子过的太平静吗?
他母妃还一再告诫他,让他多多容让玉阳郡主。瞧在他母妃面上,没有当场撕破脸就不错了。
“郡主稍安勿躁,你方才确实是冲动了些。淮阳王也不是小气的人,若是那位姑娘平安无事,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他既然心里厌憎玉阳郡主,自然就不会真心劝阻,巴不得淮阳王将事情闹大,到时候玉阳郡主跋扈的名声传扬开来,那他就不必让平西王妃伤心,还能搅黄了这门亲事。
果然这话让玉阳郡主的火更是冒了三丈高,在他痒做拉不住松开手之后,玉阳郡主朝着淮阳王扑了上去。
本来淮阳王是完全能避得开的,但是正在此时刘荣带了叶芷青过来,他听得马蹄声扭头去看,却被玉阳郡主一刀扎在了左臂上,扎了个正着。
“殿下——”叶芷青真没想到那红衣女子如此泼辣。
萧烨一巴掌将玉阳郡主扇开,往叶芷青方向跑了过去,到得近前等她下了马,情不自禁就拉住了她的手:“你有没有伤着哪里?让本王好好瞧瞧,吓坏了吧?”
明明他胳膊上正在滴血,他却拉着叶芷青去瞧她身上,见她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本王听说你的马儿受惊,可是吓坏了!”他伸臂一把将人揽到了自己怀里,使劲揽着不放手。
原来刘荣再次带人进林子去找,哪知道才进去就与叶芷青迎头撞上,便让她坐到马上,自己骑在另外一匹马上,牵着她的马儿来寻淮阳王报信。
周鸿远远缀在后面,看着她被带走,一颗心倒好似被人牵着走,不由自主便跟了过来,远远就瞧见淮阳王跑过平将她揽在怀里,顿时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也不知道是苦是涩,拨转马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