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子在乔立平的书房里心里就有这个念头,只是不敢讲出来,生怕被乔立平迁怒责骂。
但以他们的经验,那药份量十足,又放在隔夜的馊汤里面,连那点淡淡的药味儿都压下去了,根本闻不出来。牢房里供水奇缺,就着粗粮干米饭,龚江也只能拿汤往下灌,不喝个一碗,半碗下去也都没命了。
龚江的口供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周鸿摆出这么大动静跑到镇江把盐帮的老巢都给一锅端了,为的不就是龚江的口供嘛。
乔立平心里不安,很怕龚江吐露些什么不该招供的,这才把他们揪了出来使唤。
周鸿与乔立平斗法,就算是龚江昨晚立时三刻死了,今儿恐怕也要摆出找大夫解毒的阵势来,才能唬住乔立平。
小胡子脑子也快,对自己送出去的药的效果也很有信心,年轻男子的话竟然让他双目都亮了:“对对对!你说的有道理,若是龚江才抓回来都没审出结果,就死在了姓周的手里,他不得憋屈死?就算龚江死了恐怕他也不敢公布出来。我要是姓周的也对外宣布龚江没死,到时候大人岂不要慌起来?但凡与龚江有点牵扯的人恐怕都不得安枕!”
他越说,越觉得像这么回事,再看使司衙门就像个笑话,见到苏铭从使司衙门出来,还捅捅同伴:“唉唉你瞧瞧那小子装的还挺像,要不要把他抓回来审一审?”
年轻人大惊,忙拦着他:“别!千万别!那小子本来就是奉命抓药,要是出了事儿姓周的很快就能察觉!再说万一那是姓周的撒出去的饵呢,就等着有人咬钩?使人盯紧就行了!”
半个时辰之后,盯着苏铭去抓药又回转来的小子来禀,发现苏铭身后果真跟着人,似乎是两个穿着便服的护卫,面目约略有点像周鸿身边的护卫。
小胡子与年轻人皆暗呼侥幸!
“亏得你小子脑子灵光,不然咱们今儿可真要栽在姓周的手里了,这姓周的太阴险了!”
周鸿其实很冤!
他如今的注意力全在龚江身上。
自龚江差点被人毒死之后,他一夜未睡,就怕再出了岔子。苏铭来回跑了好几趟抓药,那俩护卫都是周浩派的,根本就不是周鸿下令。
至于撒饵出去……龚江就是最大的饵,只要他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苏铭就连虾米都算不上,没必要保护。
这世上往往就是这样,当你想要证明一件事情的时候,别人的思想跑偏,也许就没办法相信了,无论你怎么证明。
周鸿让下面人四处散播龚江活着的消息,消息传的越多,乔立平派出去盯着使司衙门的人越不相信,这两人不但自己不肯相信,还把推论向乔立平汇报了一遍,把乔立平也给带跑偏了。
“你说真的?真的是姓周的在故布疑阵”他沉吟一回,总算是长出了一口气:“不过说的也是,那药的效果……竟是十分的好,但凡入得他口,就没有活下来的道理!”
小胡子当初将药拿了过来,乔立平还让人抓了只猫来试药,掺在猫食里,那猫也没吃多少就倒地而死,杀伤力巨大,换做是人加倍的量喝一碗汤,决无活路!
周鸿拘着叶芷青在使司衙门牢房里为龚江调理身子七八日,刘嵩往叶府跑了好几趟,总不见人。
留在叶府的丫环倒是待他很客气,毕竟当初刘嵩待叶芷青也十分好,虽然不能告诉他叶芷青的去向,但请进客厅喝茶也在情理之中。
刘嵩第一次来的时候,虎妞满脸为难之色:“……姑娘确实回来了,只是有个得了急病的病人,她跟着主家去瞧病了,也不知道几时才回来。”
“能告诉我生病的那家人在哪里吗?我好去寻到门上问一问。”刘嵩五脏俱焚,只觉得一刻都不愿意再等下去了。他出门许久,相思煎熬,早就盼着能回来与叶子长相厮守,哪知道回来却扑了个空,人都找不到了。好容易她回来了,却又见不着面,由不得他不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