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酒意醺然,肢体不及平日灵活,反应慢了一拍。若是往常,根本就沾不到他的身。
虎妞幸灾乐祸,假作关心跑去扶她:“哎哟青禾,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趁机在她胳膊内侧狠掐了一记。
青禾摔的生疼,又格外难堪,被虎妞掐的眼泪都下来了,“嗷”的一声叫,目光触及周鸿,他好像瞧见什么脏东西一般,目中全是厌憎之意。
她的姿色也算清秀可人,虽不及兰心,但要胜虎妞许多。
偏虎妞还要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楼子里出来的贱货,只知道勾引男人!”她出身市井,没少观摩泼妇骂架,只是近朱者赤,叶芷青也算得有涵养的,竟未给她机会得以施展平生所学。
青禾一张脸顿时惨白,眼睁睁看着周鸿将外袍脱下来,丢给了护卫:“一股味道,烧了!”就好像他身上沾上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出身是她的弱点,但她自小跟着兰心迎来送往,见惯了富贵荣华,小小年纪竟也不觉得女人傍着男人过上好日子是多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只是有些事儿放在心里图谋就好,真将那块遮羞布给扯开了,面上免不了辣辣作烧。
周鸿已经进了正房,虎妞将人摔在原地,冷哼一声也跟着进了正房,面上讥诮之意很浓。
兰心忙上前去扶她,主仆两个回房之后,青禾不住掉泪,当着院里的护卫,她前去扶周鸿,没想到受此大辱。
“都怪我,不应该让你去的!”兰心自责。
青禾抹着眼泪为她分辨:“跟姑娘无关,都是……”该怨谁呢?
之前虎妞看的紧,她们寻不到机会,只当周鸿哪怕内心蠢蠢欲动,也不好当着叶芷青的面儿与兰心眉来眼去。好容易今儿寻到机会,没想到却被如此嫌弃。
兰心毕竟是艳名在外,京里不知道多少儿郎盼着能与她有一夕之欢,真让她自荐枕席,当着满院子护卫去勾男人,就有些难看了。
她当时握着青禾的手道:“你我姐妹一场,将来若是能互相帮衬,共侍一夫,也能永永远远在一起。姓叶的除了长的美些,也未见得家世背景出众,不然早就应该被大人带回老宅子了,何必在外面做个奶奶呢?”
花楼场面上的人精,只要知道周府有老宅子在京里,而这位周大人却带着孕妇在外面赁房另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这世上爱听好话的不在少数,这位姓叶的做了外室,正在得宠之时,周大人吐了口让叫“大奶奶”,手底下的人还不得赶着巴结。只等哪天厌了,扔到犄角旮旯做个烧火的丫头,还充什么奶奶?
她自谓分析清楚了敌多力量,还当叶芷青也如她一般,是凭着美色上位,心里就对这位“大奶奶”更轻视了几分。
红颜易老,而女人真要迷住一个男人,光靠暂时的美色是不行的,总要有拿得出手的才能,譬如她便会琴棋书画,最要紧的是榻上功夫也是请专人过的,就不相信能败给姓叶的。
正因为兰心有几分笃定,这才敢派了青禾做探路石。
周鸿进去之时,皱着眉头满面不高兴。
叶芷青正倚在床头半坐着,还当他在婚礼上听了冷言冷语。想他在扬州官做的好好的,被锁拿回来自辩清白,等案子结束了连个旨意都没有。虞刘两府的婚事想来到场的官员不少,谁知道有没有看他笑话的。
她绕着弯子的哄他:“郭三公子今儿来了一趟,说是已经开辟了流球暹罗的航线。要我说啊,保境安民就不说了,责任使然,可是算计钻营却不是夫君所长。要不等孩子生下来了,咱们一家三口也去外面走走散散心?”
周鸿瞧她一眼,没说话——傻丫头,别的女人都在院里公然跟你抢男人,你还在这里犯傻呢!
叶芷青心里猜测,他这到底是同意啊还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