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儿和杏儿,是任婉然的两个丫头。
这丫头忙回道:“芝儿姐姐听说是病了,杏儿姐姐被……被太太送给庄家少爷了……”
“庄家少爷?”陆姳左眼皮直跳。
丫头陪笑脸,“是,庄家少爷,是我家老爷舅舅的孙子,昨天才到,来为我家大姑娘送嫁。”
陆姳和邓琪华对视一眼,都觉事情不妙。
陆姳又拿了块银子递过去,“说,庄家少爷住在哪。”
丫头把陆姳一行人带到了后院厢房,“庄家少爷便住在这里。”
陆姳挥挥手,丫头离开了。
陆娟一直默默无言的跟在陆姳身边,这时慢吞吞的道:“三姐姐,你是不是想把门踹开?我帮我啊。”利利落落,一脚过去,木门被踹开一个洞。
陆姳:……
也不知是该夸陆娟这姑娘力气大,还是感慨任若光家里的门太薄。
陆娟身边的丫头阿墨也是昆仑奴,健壮有力,自告奋勇向屋察看。不多时跑出来,“三姑娘,四姑娘,屋里没有男人,床上捆着位姐姐。”
陆姳和邓琪华关心则乱,一起往里冲,进去一看,床上捆着的那丫头手脚不能动弹,嘴也被塞得严严实实的,拼命挣扎,眼中含泪,却是任婉然的丫头杏儿。
邓琪华忙取出她嘴里的东西,“杏儿,你怎么会被捆在这儿。”
陆姳摔碎桌上的茶杯,捡起碎片,替杏儿划破绳索,“是庄夏捆的你么?你家大姑娘呢?”
杏儿虽被松了绑,却是浑身酸痛,嗓子更痛,捂着喉咙痛苦发声,“姑娘被……被庄……庄……”
邓琪华见她半天说不出来,气得要死,陆姳弯腰凝视着她,“你家姑娘被庄家少爷带走了么?什么时候?怎么带走的?”
杏儿努力点头,“今天……巳正……马车……”
陆姳直起腰身,“任家籍贯中原,,庄夏带着婉婉,应该是从南城门走。追!”
“追!”邓琪华叫道。
春七一向谨慎,忙劝道:“姑娘,先回府告诉大少爷,让大少爷带人追,如何?”
陆姳一则关心任婉然,二则知道带走任婉然的是庄夏,不过是个种庄稼的,又不是什么武林高手,“等不及了。婉婉不会有危险,但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如果不及时将她追回来,误了吉时,可是她一辈子的事。”
邓琪华和陆姳是一样的想法,“我们先追。你们设法回府送信。”
春七苦劝不住,只好命冬七回府送信,她和陆姳一起出门上车。
陆娟和阿墨也上来了,“对方有个男人,我们力气大,能帮着制伏他。”
陆姳安慰的道:“放心,庄夏不是亡命之徒,晓之以理,他会把婉婉放回来的。”
到了郊外,陆姳等人终于追上了任家的马车。
任家只有这一辆马车,陆姳和邓琪华都认得。
“庄先生,请下车说话。”陆姳命令车夫驾车挡在任家马车前,大声的道。
任家的马车停下了。
车帘一掀,露出一张年轻的、白皙的面孔。
陆姳一怔。
庄夏是种地的,常年风吹日晒,难道不是应该很黑么?就算是天生的白皮肤,也不应该白成这样,这真不像是庄稼人的脸……
人影一闪,车上有人下了地。
身手敏捷矫健,哪里是寻常农夫。
陆姳血往上涌,低声的道:“姑娘们,快逃命。”夺过马鞭,在马背上猛抽一记,马撒开四蹄,没命的跑。
“晚了,哈哈哈。”嚣张放肆的狂笑声。
一个人影向车上扑来,陆姳拨下赤金头钗,钗头锋利,向来人疾刺,那人闷哼一声,显然伤得不轻。
陆娟学着陆姳方才的样子,将车里的茶杯茶壶摔碎,握了碎片在手,“谁来扎谁。”
阿墨有样学样,“谁来扎谁。”
邓琪华和春七等也手忙脚乱啰啰嗦嗦找武器,“扎他,扎死他。”
长笑声中,一个挺拨的黑色身影站到了车头。
陆姳直直盯着他,“你不姓庄,你不是庄夏。”
那人负手站着,神情傲慢阴狠,“小爷我自然不姓庄,我姓……”
“你姓肖。”陆姳打断了他。
那人挑挑眉,“算你有眼力。”
陆姳暗暗咬牙。
大意了。怎么就没想到,肖玻被灭了族,竟还有余孽。
眼前这人眉目神情和庆阳侯颇为相似,阴狠起来更是和庆阳侯一样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