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黑,林蕙把桂心叫来,让她去找来一把锋利的斧头,然后就叮嘱道:“你跟我去趟遂初堂。”
桂心一头雾水。
林蕙换上了黑色的骑射服,这样行动利落,随即就跟桂心走入夜色中。到得门口附近,她叮嘱道:“你先过去,如果看到守卫,记得大呼来人,把他们引开,到时就说我让你来找一本《寻香记》,谁料到在路上发现有盗贼,知道吗?”
“是,”桂心有点胆怯,“可是王妃,并没有盗贼啊,万一被殿下知道……”
“别怕,一切有我担着呢。”那呆子好对付。
想想殿下对王妃挺好的,桂心也就听从了。
谁料走到书房门口一个小厮都没见到,她轻声道:“王妃,您快过来。”
奇了怪了,都去哪里了?巡逻去了不成?那倒是个好机会,林蕙快步走到书房,提起斧头就往那锁上砍去。
“哐当”一声,锁掉落在地,她把抽屉打开,只见里面根本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个黑漆盒子,放着上好的玉佩。林蕙无语,只是个玉佩还用锁锁着,真是白白让她期待了,无可奈何之下,把抽屉合上带着桂心离开。
小厮在外面瞧着,暗道殿下真是料事如神啊,说王妃会潜入还真的潜入了,急忙去禀告穆琏。
卧房里,穆琏正在看手札,有一本上面写到雪州三十年前曾有一奇异男子出现,精通机关术,奇门遁甲,喜制造古怪离奇之物,一度被人称为疯子,后来北上,销声匿迹。
莫非,当年林蕙是发现此事才去雪州的?
北上之后消失……
穆琏伸手捏了捏眉心,林蕙前世最后去的地方就是青云观,可惜自己为情所困难免发痴,最后关头竟然被她用甜言蜜语蒙骗,让她逃脱,之后再无踪迹。后来他登上帝位,动用一切办法寻找她,毫无收获,最终郁郁而终。
这一世,他还能眼睁睁看着她走吗?
穆琏微微叹了口气。
小厮此时来禀告:“殿下,王妃果真潜入书房。”
一天都等不得。
穆琏道:“她做什么了?”
“王妃用斧头将锁砍坏。”
“……”胆子可真大,约是觉得他傻不会查出偷东西的人是谁,穆琏无言。不过林蕙的心情也不会好吧,她肯定以为里面藏着关于那些字的东西,现在定是沮丧的很。
该,谁让她那么着急回家,就不能缓缓?
穆琏继续看手札。
此时林蕙确实是失望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抓心挠肝,她实在很想知道“前夫”写的那些字到底从何而来,但偏偏那是穆琏的副人格,还是很不好对付的那一种。
如今穆琏也清醒了,恐怕很难碰见那个人格了吧?再说,就算碰见,那德性她也没法撬开他的嘴。
也许,这真的只是她的幻想。
林蕙忽然敲敲自己的脑袋,她该不会也得癔症了吧?不不,不会的,她没有那么脆弱。就算父亲背叛了她们母女,就算母亲离去,她也一样好好的努力的活下来了,她不会就这样被击倒。
所以哪怕是一丝希望,她也不能放弃!
带着这个决心,林蕙闭上了眼睛。
十月下旬,短短几日天气就变寒了,昨日居然下了一场雪,地上,树上铺满了白色。一整年没见雪了,小丫头们格外的兴奋,在外面踩着雪,捧着雪,跟雪亲近。
林蕙站在门口笑嘻嘻看着,雪景还是挺漂亮的。
见到她出来,小姑娘不敢玩了,忙要去做事。
“不用急,你们再玩一会儿,等玩够了,把门前的雪扫一下。”林蕙也走到雪地中,将雪捧在手里。
冰凉的感觉入骨,假使她不知道自己是穿来的,肯定不会有丝毫的怀疑。都好真实啊,不管是景,还是人。她把雪花放在脸颊上冰了一冰,想起自己所在的城市,那里很少下雪,偶尔下一次,大家也很高兴,大人们会带着孩子出来玩,堆雪人。
她正起意也要堆一个时,却见个丫环从远处跑过来:“王妃,林少夫人来了。”
顾氏,她的嫂子?
林蕙奇怪,这一大早有什么事啊,便请她进来。
顾氏看到林蕙行了一礼,然后就悄声道:“阿蕙,刑部查到什么了?祖母可担心呢,居然有这种人盯上阿菡……”
难不成穆翊动手了?林蕙问:“发生什么了,你说说清楚。”
“阿蕙,你居然不知?”顾氏哎呀一声,“昨日安宁长公主相请,阿菡便去做客了,谁料回来途中遇到两个匪徒,差点把阿菡劫走,幸好武定侯派人保护阿菡,还有一位侠客路见不平伸手援助,将匪徒抓了,马上就押去了刑部。隔了一晚上,祖母让我来你这里打听打听,可有什么风声。”
“你怎么不去武定侯府打听?既然武定侯出手了,那么他肯定会参与审问的。”
“那武定侯什么人,就算与阿菡……那也未成亲呢,又不像我们这样的关系。”顾氏压低声音,“主要父亲,相公与祖母都觉得那两个劫匪奇怪,怎么无端端看上阿菡,先是惊吓到马,将马车驱赶至城外,然后再下手,说这不一般。”
“哦,我知道了,”林蕙点点头,“你先回去,我会向殿下打听一下。”
“那就好了,劳烦你,”顾氏笑道,“我们就在家里等着了。”
她告辞而去。
林蕙一点不着急,因为一旦萧时远出手的话,穆翊肯定没好果子吃,不过书里并没有这一段——穆翊的人居然被抓了,这样的话,如果被刑部拷问出来,他的前途铁定毁掉。
林蕙嘴角露出一抹笑,总算要清净了啊。
端王府里,穆翊好像困兽一样来回得走动,自从他得知萧时远要娶林菡之后就觉得寝食难安,因为他感觉林菡才是他真正该娶的妻子,是他真正喜欢的女人,得知长公主要请林菡,他专门设计想要将林菡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