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
“就这样了,我得走了。”林清兰拿起饭盒,叮嘱道,“早点睡,蕙蕙。”
“知道了。”
早上,林蕙穿戴好,吃过饭就等着林清兰过来,结果门突然被一个人推开,抬起头,看见一张记忆里曾熟悉,但却越来越陌生的脸。她神情一冷,疾步上去用力关门。
方誉昌却挤了进来,手里提着两盒东西:“蕙蕙,你别这样。”
“你出去!”林蕙怒目而视,“我不需要你来看我。”
她睡着的时候多安静啊,可一醒来又是如此的强硬,方誉昌把东西放在桌上:“我来看过你好几次了,蕙蕙,你这样爸爸很痛心。我之前以为你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蕙蕙!”
“那又如何?”林蕙挑眉,“我死了也跟你无关,你走,我不想看见你。”
方誉昌靠着墙点了根烟,笑一笑:“不想看见我?死了也跟我无关?蕙蕙,你身体里流得是我的血,你就算改姓又怎么样,你还是我方誉昌的女儿。法律上规定,作为子女是无权主动脱离父女关系的,蕙蕙,你别这么傻了,你做我女儿有什么不好?你想要几套房子,我都能给你……”
呵呵,谁会贪他的钱?林蕙讥讽道,“我不稀罕你的臭钱,再说,你的那些财产不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本来也有妈妈的份。不过算了,再多的钱,沾到你的手也变得恶心!”
方誉昌脸色一变,将烟扔在地上:“你说什么?”
“你耳朵聋了不成?”林蕙仰头看着他,一字一顿道,“方誉昌,我知道你老是来找我图的是什么,你不过是希望我原谅你。但你这辈子别指望了,你不会从我嘴里听到你想听的话。方誉昌,在你出轨的那一天起,你就跟我没有关系了。”她眉梢一扬,“当然,你以为你不过是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你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弥补,是吗?”
“那你拿什么弥补妈妈?”林蕙厉声道,“你能让妈妈活过来吗?还是你以死谢罪,去地下找她?”
“你别太过分!”方誉昌英俊的五官抽搐了一下,“我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
“呵,那你来干什么?找你的女儿去啊,你的金山银山有得是人继承,再说,只要你高兴,你去外面找女人可以生个十七八个出来。”
明亮的灯光下,她一双眼睛含着冰似的,能冷到人心里。
方誉昌脸色铁青。
在林蕙昏迷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是放不下这个女儿的,她小的时候自己也是真心疼爱她,他只是不小心走错了路,他不该去喜欢另外一个女人。
如今回想起来,曾经他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光是最快乐,最幸福的。没有谁比林清竹更爱他,没有哪个女儿比林蕙更可爱更聪明。
可是……
方誉昌捏了捏眉心:“蕙蕙,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满意?”
“你不要再出现,”林蕙拎起桌上的东西猛地扔到外面,侧过身道,“你不要对我抱有幻想了,好好过你的日子吧。”
她永远不会叫他爸爸。
他把他们的家毁了,把妈妈毁了,也把她曾经幸福的童年毁了。
方誉昌看着门外被摔得零散的东西,淡淡道:“蕙蕙,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年轻人,总以为只要努力什么都能得到,但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林蕙轻笑了下:“再难,也比你想得到的东西容易多了。”
心头又被击了下,方誉昌心想这孩子也不知像谁,也许像自己?当年走的时候不自知的无情。
他转身离开。
林蕙看着雪白的墙壁,心头又堵又涩,但是她没有哭,她不会为一个混蛋哭的。
她深吸一口气平缓下来,打算把外面的东西都扔去垃圾桶,结果转身就看到孟璟在收拾。愣了一下,她道:“是不是挡到你的路了?我来捡。”
早上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来见林蕙,谁料不小心听到那段对话,穆琏心想,原来林蕙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她跟她的父亲也不和。
“没事,我帮你。”他道。
语气格外的温柔,林蕙惊讶得打量他。
这男学生今天穿了一件淡蓝色的细纹衬衫,下面一条黑色休闲裤,显得斯文又帅气,林蕙感觉他侧面与穆琏极为相像,心不由越跳越快。
直到他起来,她才上去拢住一边的盒子:“太多了,小心掉了。”
两人合作扔去旁边的垃圾桶。
“谢谢你,”林蕙道,“你……”她差点又想试探一下,可想到林琛的话又忍住了。他肯定不是,他只是个学生,自己乱想什么呢,他如果是穆琏,他会认出自己的。
她走回自己的病房。
穆琏跟着进去,反身把门关上。
迎着他刹那间灼热的眼神,林蕙意识到了什么,她僵住了。
“阿蕙……”穆琏此时已经忍不住,走上去就将她搂在怀里,“是我。”
是他!他没死!
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巨大欣喜一下涌上心尖,林蕙脱口道:“真是你吗,你是穆琏?”
“是的,”穆琏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她没有梳什么发髻,头发乌黑垂落在肩头,身上穿着淡白色的丝制衬衫,黑色短裙,有种逼人的明丽,他道,“是我,阿葫。”
“阿葫”两个字叫出来,林蕙再没有疑惑,那个曾以为自己是葫芦精的呆子真的随她来了!藏在心里的担忧在瞬间烟消云散,她眼角一热,忍不住伸手紧紧抱住了他的腰。
这一动作无疑于是种鼓励,穆琏低头亲吻着她的双唇。上回在时间之河没有来得及,不过浅尝即止,这次他全都要补回来。
不知道他会这样的贪得无厌,很快就攻入口中,林蕙忍不住后退,却被他紧紧箍在怀里。男人急切的,贪婪的吞噬,她似乎都听到了牙齿碰撞的声音,每个角落都被他占据。
林蕙的脸此时已经红成了一个苹果,心想穆琏这呆子为什么这么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