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佳宝忘记自己蹲了半个小时,起太猛供血不足,站稳后视线逐渐清晰,她连声说“抱歉抱歉”,看清对方的模样后她尾音顿了下。
林道行松开手,往里面走了两步。
“没事吧,别蹲着了,去洗把脸歇歇。”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哦。”冯佳宝将空调壳子往墙角踢了踢,又把细小的零部件都收拢起来,然后才走进厨房。
中介朝中年男人叫了声“喻老板”,接着为双方做介绍:“这位是这里的老板,姓喻。这两位想看看你们家出租的房子,这位姓舍,这位姓林。”
厨房菜还没炒完,他老婆去买东西了,喻老板走不开。
老寒说:“没事,正好先吃饭。”
喻老板笑容憨厚:“你们看看吃什么,看好了叫我。”
他话音刚落,冯佳宝已经端着托盘走出厨房,她把吊扇风力调大,走到餐桌边,给三人倒着冰水说:“不好意思,店里空调坏了,三位先喝水。”
中介和老寒都道了谢,只有一个人没开口。
冯佳宝又端来一盘花生,“这是老板送的,几位要不要来点啤酒?”
老寒一听,馋虫被勾了上来,他问林道行:“你喝不喝?”
林道行掏出车钥匙摆桌上。
老寒:“待会儿你开车不就行了。”
林道行把钥匙推给他,你开。
老寒:“你也太欺负人了,自己不能喝酒还不让我喝,我不喝人中介也要来点啊。”
中介听他们说到自己,忙客气地说:“我不喝我不喝,我还上着班呢。”
林道行索性举起菜单页,看向冯佳宝,指着上面的字。
字体小,他不开口,冯佳宝只能凑近看。菜单页前的手指修长,指甲修剪齐整,如果忽略些微的粗糙感,这手很像弹钢琴的手。
她不耐热,额角的汗快要滴下来了,她抬手背擦了一下,对方朝她看了眼,眼神说不上什么意味,很快就收了回去。
冯佳宝把手背往校裤上擦了擦,记下他点的四道菜。
林道行点完了,把菜单页在另两人跟前晃了下,老寒说:“够了,不够再加。”
林道行扭头朝冯佳宝递菜单,冯佳宝心领神会的收回。
老寒顺嘴解释了一句:“别介意,他不会说话。”
冯佳宝礼貌地笑了笑,问:“那啤酒还要吗?”
老寒妥协:“不要了。”
冯佳宝回到厨房。
店里除了他们,只有另外两桌客人,一个看似快吃完了,另一个也穿校服的女孩在摆弄桌上的手机支架。店里放着歌,曲调若隐若现,头顶的吊扇高速转动着。
老寒磕着赠品花生米说:“这小孩挺能干,老板的女儿?”
中介摇头:“不是,就是在这里打工的。”
“哦,礼拜天,勤工俭学。”周末还穿校服,老寒了然,“那不容易,还是个高中生。”
中介认同:“我上次来这里吃饭,就看到她一直忙进忙出。”
老寒心说你来过这儿还带错路!但他不爱为难人,“长得漂亮,不怕吃苦,念个好大学出来,未来也不会差。”他一副过来人的口吻。
中介说:“不知道高几了,打工多少会耽误学习吧。”
老寒:“我猜高一。”
中介:“为什么?”
“高一学习压力没那么大,最多高二,高三不可能。”
“指不定高三呢。”
老寒摆摆手,成竹在胸:“没几天就是高考,再勤工俭学也不能现在还出来端盘子啊。”
“啊!”中介觉得有道理。
林道行本来没想参与话题,听到这里没忍住,他伸手比了个三。
老寒一愣:“什么意思?”
林道行做口型,高三。
老寒扔了手里的花生米,道:“怎么就高三了,说说,你怎么猜的?”
林道行不搭理了。
“哦,我忘了,你不能说。诶,要不打个赌?”他们跑湖南四川这几年“相依为命”,平常赌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