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施开开疑问。
严严说:“fire……”
“我的枪法不太准。”殷虹的枪口依旧对准那三人的方向,“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不会真的杀人?”
罗勇勤滴着汗猛摇头。
“我说了,我要的是一个真相,我耐心不多了,你们接下来说的,最好是百分百的事实!”殷虹警告。
又看向冯佳宝,“继续采访,我要一个完整的采访!”
佳宝早在那一枪过来时,就被林道行迅速带到了一边,她到底是在普通环境中长大的,面对枪|支|弹|药实在做不到视若无睹。
她心有余悸地看着林道行。
林道行捧了捧她的脸,不怕。
又大力揉了两下她的头发,无声地说:我在。
佳宝点点头,看了看殷虹,又看了眼摄像机背后的老寒。
最后的关头了,范丽娜涕泪横流,一直望着自己儿子,罗勇勤被那一枪吓得快崩溃了。
万坤的椅子倒下了,他站在那里,神色能看出几分惊惧,但更多的是阴沉。
佳宝找了找,忽然撇下林道行,走向了餐桌。
没人知道她要干什么。
佳宝找到自己的包,快速从里面翻出一根头绳,她一边走回采访位,一边利落地扎了一个垂马尾。
她要精精神神地完成这一次的采访,她搓了搓脸,深呼吸,郑重地坐了下来。
“都坐好,下面进行最后一次采访。”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罗勇勤小心翼翼地看着殷虹,在对方冷血一般的眼神中,他哆哆嗦嗦扶起椅子,坐了下来。
万坤没看任何人,他把椅子扶起,依旧坐在中间的位置。
老寒重新打开摄像机,镜头对准——
“范丽娜,你就从6月1日晚,你们三个人在甲板上喝酒说起。”
佳宝比较过三人后,首先挑选了范丽娜。
罗勇勤贪生怕死,他似乎不在乎自己太太的安危,只在乎自己。
可现在殷虹不会杀他,因为殷虹还需要他接受“采访”,假如罗勇勤想明白了这点,他还是有隐瞒真相的可能——
反正撒谎了,他暂时也死不了。
而万坤则太奸猾,他比罗勇勤聪明太多,他也没有其他威胁,大可以跟他们继续耗时间。
只剩下范丽娜,她太爱儿子了,殷虹暂时不杀她,却大可以杀了她儿子。
范丽娜自然不蠢,她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那天晚上……万坤把我们都叫了出来,这点他说的是真的,沈智清不愿过来,就我们三个人在甲板上喝酒。”
***
白天经历了那样一遭,范丽娜心里慌乱的很。
她不知道那三个实习生是怎么发现了这件事,她只知道,等这趟旅行结束,她就完了。
她刚和前夫争取到了儿子的抚养权,学校还没放假,她就没带儿子一起出来,临行前她还答应了儿子的各种要求,要给他买许多礼物回去。
她是带着庆功的心情踏上的这趟旅程,婚姻失败对她来说无所谓,儿子才是她的一切。
可如果她出了事,儿子怎么办?儿子还这么小,他会被他爸带走,也许还会受尽后妈的虐待,将来她从监狱里出来,儿子还能不能认识她?或者还会不会认她?
范丽娜不敢想象。
她和罗勇勤一起来到甲板,看见万坤正在自饮自酌,她说:“你还有心情喝酒?!”
万坤凉凉地撩了一眼,“怎么,难道应该跳海吗?”
“你怎么还有心情开玩笑!”范丽娜着急坐下,“我还以为你是想出了什么办法!”
罗勇勤也担忧:“老万,你到底有没有主意?”
见万坤自顾自地喝酒不答,他把酒杯从他手里抽出,扫了眼边上,“那么多酒,你打算醉死算了?我拜托你了,我们俩一直都听你的,你倒是出个主意啊!”
“我能有什么主意。”万坤漫不经心地说。
范丽娜想哭,但她在发现前夫出轨时哭了一场后,至今她都没再掉过眼泪。
离婚的过程经历了足有两年,她也自认见识过了不少大风大浪。
范丽娜拿起酒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酒精度数太高,她呛了一口,把杯子一撂,沉默了一会儿,才颓丧地开口:“老万,你孤家寡人,什么都不怕,我不行,我家里还有个儿子,我爸妈也就我一个女儿。我儿子是我的命根子,我爸妈还指望我能给他们养老,我不能出事。”
罗勇勤也说:“我也不能出事,我不想毁了自己下半辈子!坐牢出来后谁还能要我,我去哪找工作?”
他还劝万坤,“你也是,你资历再深,斗得过现在那些小年轻?你看看林道行,台里多重视他,现在把他捧得都不分东南西北了,等你再坐几年牢出来,你还能有什么地位,你怎么跟年轻人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