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闪亮的针头出现在兔子的世界里,兔子突然开始拉屎,根本停不住。
“我靠,它为什么拉屎这么臭!”宋声无语地忍着兔子屎的臭气。
赵子时蒙住兔子的眼睛:“可能它晕针??”
“我勒个去,麻药好难打进去。”
男生缓缓推着针管,“这血管好细。”
“你慢一点。”把兔子交给另一个男生的宋声走到兔子面前盯着针管,针管里的麻药一点一点打入兔子耳朵上的静脉。
“最后4毫升了挺住呀!”
打完麻药后赵子时牵拉兔子的后腿:“等等,这只兔子不对劲啊。”
“我天,它好像没心跳了。”宋声摸摸兔子的心脏部分,“老师,这怎么办?”
老师走过来摸摸兔子;“可能是你们麻醉剂打得太快了,它受不住死了。”
“那怎么办?”小组成员集体懵逼。
“不影响,今天你们练练气管插管就好了,不用写实验报告。先绑好四肢固定门牙,剪毛吧。”老师摆摆手,“别灰心,以后多练习就好了。”
宋声上前拢住兔子的眼皮,它白色的睫毛很长,眼眶微微泛着粉,几分钟之前还扑腾着划破了赵子时的手套。
现在就静静地躺在实验台上,一动不动。
几分钟以后它的尸体就会渐渐冷却掉,失去生命最为宝贵的温度。
所谓生死啊——不过也就是瞬间的事情罢了。
生命好像,真的很脆弱。
—
做完实验的同学心里都不好受,选择医学之前确实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还是很难受。
今天因为心疼一只兔子不舍得做实验,明天面对生死边缘的人命就会无能为力。
道理都懂,宋声还是很压抑。
室外乌云密布,空气粘滞着,闷热不已。
宋声换下白大褂,突然收到陆师兄的电话。
“喂——”电话刚接通又被挂断。
宋声有点疑惑,师兄怎么了?迟疑半天回拨。
电话被拒接了好几次,宋声突然头皮发麻,心脏砰砰直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打到第五次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声音不复往日的轻快。
“小声——”
“怎么了,师兄,你是不是有事?”
“没有,只是最近总是想起刚刚入学时候的一些事情,就想问问你,现在学医感觉怎么样?”
“我们今天刚做实验动了小白兔。其实挺压抑的。”
“嗯...”电话尾音被拉长,那头似乎在斟酌着什么。
“师兄,你是不是不在医院啊?”
“最近有点累,请了几天假在家休息。”
宋声的心情没来由烦躁:“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电话突然被挂断。
风雨欲来,往日不绝的知了此时噤声。
宋声把书包扔给赵子时:“石子,我有点事,你能不能帮我把书包带回宿舍?”
“好嘞。”大概是看到宋声愁容满面,赵子时没多问。
往出跑的宋声在楼梯口碰到赵祈帆,赵祈帆身上的白大褂还没换,因为医用手套没脱,用手腕扶了扶眼镜。
“宋声,这么着急干嘛?”
“有点急事,要出校一趟。”
赵祈帆心下了然:莫不是去找江回给他个惊喜?
当初得知宋声学医的江回突然对自己展开了无限关怀,随时询问他课程上到哪一步,解剖过青蛙没,参观过标本没...比他亲妈都关心得多。
他一个八年制的小学鸡活生生被逼到和五年制的辅导员混成基友以便随时了解临床五年的教学进度。
如今两个人是——要好上了?
要不要先给江回打过电话通知一下?
赵祈帆在心理盘算着,还没纠结完就发现宋声的身影已经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