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不肯使用,他跟他说了那么多理由,他是兽族之首,他有许多无可奈何,傲雷最后只能选择妥协,信任他,顺从他,可是……
他没想到,火卵却是为他那两个侄儿准备的!
如果早知道,管他什么规矩什么禁地,他一定会威胁大祭师进到狂魔祭坛中,砸了那该死东西。
“当时你说,你的计谋不止陷害冽那一个,我以为那件事已经是最过分的了,没想到你还这么做!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在楚河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和那对兄弟谈过一次,关于他们的父亲,关于他离开后这一系列的变化。傲雷是兽族除夜狂外,唯一清楚的知道事情始末的人,对于那荒诞的说法,共同孕育,当时夜狂并没提及。
“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你对他们说的共同孕育,真有其事吗?”
夜狂沉默许久,在傲雷问出这话后,淡然的答了句,“没有,我仍然在骗他们。”
夜狂的坦白,他的平淡的态度,让傲雷的心猛的痛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
楚河是青凛选择的伴侣,夜狂却硬把千冽塞了进去,他难道都没想过青凛的感觉吗……
失去一个人,和被人共享的痛苦,有什么区别。
当年发生在他身上的痛,青凛重尝了一遍,可这始作俑者却不知悔改,明知不可能,还让他们去尝试共同孕育……
他这个父亲当的,太不称职了。
先是陷害儿子被追杀,而后又使得另外的儿子失去挚爱……
“我明白你的难处,所以我不去阻止,但我不想看到凛不快乐,也不想听闻冽受到的伤害,我无奈,我没办法,我也懦弱,所以我选择了离开。我想等以后有机会去补偿他们,和你一起赎这个重罪,可我没想到,你一直都不曾悔改!”
傲雷猛的扯住了夜狂的领子,他想打醒他,夜狂没有反抗,他无畏无惧的直视着他……
夜狂的视线让傲雷的拳在空中停住了,男人顿了一下,随即把他甩到了床上。
那一夜的记忆瞬间回到了夜狂脑中,他连忙起身,可傲雷这时却压在了他身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在夜狂再度企图起身时将他狠狠的按下去,床铺很软,夜狂轻轻弹了几下……
“狂,你错了,你的罪不可饶恕。”
暴怒中的男人声音却变得异常温柔,像在述说甜言蜜语般,男人的眼神也似要滴出水般,他半眯着眼睛,浓密的睫毛中,那如黑曜石般的瞳,璀璨,耀眼。他用视线描绘着那人的样貌,一笔一笔,那样细致。
傲雷的拇指抹掉了夜狂唇上的血渍,带着猩红的指下一瞬便被他含到了口中,傲雷邪魅的吸吮着,细细吞吐,像是在品尝至极美味,等血的味道完全消散在口中后,他对夜狂说——
“你的灵魂将无法拯救,最终你会落到地狱的最深处。”
他伤害了爱他的人,伤害了他的亲人,为了责任,他遗弃了一切。
“不过狂,你别怕,我会陪着你,”傲雷扯过夜狂的手腕压到他的头顶,同时也俯下身子,他的额头贴着他的,傲雷低沉的笑了一声,如鬼魅一般,他看着夜狂,轻声道,“我们一起下地狱。”
说着便一口咬住了夜狂的脖子,男人的牙齿很利,血一下子喷了出来,洁白的床铺,瞬间染上了鲜红之色……
无法恢复洁白的床单,正如无法回到过去的他们,他们已经没有回头之路可走了。
“你还想做那样的事情吗?”原本的挣扎,在脖子传来刺痛后停住了,夜狂静静地问傲雷。
傲雷走后,夜狂觉得他的世界似乎缺少了什么,但是他没有在意,他刻意的忽略这件事,不去回忆,也不去想和傲雷有关的一切事情,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尽到一族之首的责任就好。
他知道傲雷恨他,他以为傲雷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他面前,就如当年傲雷对他懵懂的感情一般,这一切都将随风而逝。
可是,他们重逢了。
当傲雷跪在车下,喊出那声王时,夜狂不知他当时是什么心情。
傲雷放弃了。
他成了他的王,而非兄长,更不再是深恋之人……
这便是好。
他一直的希望。
他们该自此成为陌路,可如今这样,又该如何解释……
傲雷已经决定,就不该再碰他,也不该对他做任何逾越之举,更何况,他已经有妻了……
还是,这只是他对儿子犯的错误的惩罚。
他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包括送出性命,但他不想这样……
那一夜的错误,绝对不该重演。
“是。”这时,傲雷回答了他,“我是要做那天晚上的事情,不止现在,从这一刻起,我每天都会做。”
傲雷的答案,让男人许久没有变化的心骤然一紧,不过那只有分秒,他说:“我不想。”
他以为,夜狂还会像上次一样拼死拒绝,可没想到却是这么平淡的拒绝,甚至连一点抵抗都没有,傲雷松开了牙齿,转而看向男人波澜不惊的眼,“没关系,我想就可以了。”
“我不会为我的过错辩解,我是亏欠他们的,包括那个被牵扯进来的人类,我愿意为我的所为付出一切,这个位置,还有我的生命,我都可以献出来,他们想要的,我都可以给。”
“狂,你还不懂吗?他们要的不是这些虚无飘渺的东西,权力或是地位在他们那里如粪土一般,他们要的,只是爱。”傲雷摸到男人左胸,他狠狠的抓住了那块皮肉,“他们要你的心,身为父亲的仁慈之心,包容之心,还有,爱他们的心。”
“我爱他们。”夜狂说。
尽管无数次的陷害与伤害,但他始终是他们的父亲,夜狂爱他们,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弥补。
当青凛与千冽反抗他,说出绝情的话,甚至不打算再认他这个父亲时,夜狂的心疼得很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