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御医是给皇帝看病的,你以为是个伯爷就能请御医。”

一个身穿锦缎,看着很是体面的中年人摇头叹道,“我看这次刘大夫是要替人背背锅了。”

这话引得旁边人都看他,一个个眼睛都写了好奇,“什么意思?”

中年人仔细看看这几个人,见都是些小老百姓他才开口,“大户人家三妻四妾,那些妻妾为了争宠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次死的又是伯爷的宠妾,还怀着孩子,你们想想,事情可能会是抓错药那么简单的事吗。”

“你的意思是伯府里的人害了那个宠妾,然后栽赃到刘大夫身上?”

中年人给了说话的人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嘴里却道,“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让开让开!”

两个衙役压着带着木枷锁的刘大夫出来,后面还跟着十来个衙役,看热闹的连忙让出一条路,生怕挡了衙役的路。

有胆子大的人问衙役他们进去这么久做什么,一个衙役道,“做什么,当然是找罪证。”

“什么罪证?”

这时医馆里冲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来,她发髻散乱,声音都已经哭哑了,“官爷,我们这是医馆,有毒药也是正常的,你们怎么能因为这个就给我家老爷定罪。”

看热闹的一听这才明白,原来伯爷的宠妾是吃了毒药中毒的。

“刘夫人说得对,哪家开医馆的没存放点毒药,怎么能……

后面几个字在衙役的眼神中没能说出来。

衙役压着刘大夫就要走,刘夫人冲上去抱住刘大夫的腿不让走,衙役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一把拉起刘夫人往旁边一甩就将刘夫人甩了出去,狠狠的跌倒在几匹高头大马前。

刘夫人被摔懵了,又想到刘大夫被人陷害可能要以命抵命,一时悲从中来,趴在地上哭个不停,恍惚中她听到了衙役的声音。

“郡主恕罪。”对她说话趾高气昂的衙役这下恭敬得不得了,“小的这就把她拉开。”

妇人哭得嘶声力竭,气都喘不过来,看着十分可怜,殷长欢制止了衙役的动作,“这是怎么回事?”

衙役语气恭敬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又道,“其实现在也还没定,只是让刘大夫回衙门配合调查,但他的夫人一直闹,拦着不让我们走,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

衙役觉得自己也是倒霉,他不过是正常抓人哪想会碰到太后的手中宝,而且看这样子这个手中宝似乎还想插手这件事。

“郡主,我们冤枉啊,我家老爷开医馆几十年了从没出过事,更不可能把毒药放到药材里去,求郡主替我们做主。”刘夫人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她意识到这个郡主的厉害,立马爬到殷长欢马前,砰砰的磕头,不过几下额头就见了血,殷长欢的女侍卫立刻下马扶起了刘夫人。

看热闹的人中有受过刘大夫帮助的,见状也替刘大夫说好话。

“刘大夫是个好人,知道我们家穷,好多次连诊费都没收。”

“刘大夫医术好,要不是他我早就没命了。”

一个三四岁,被家人顶在肩膀上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姑娘奶声奶气的道,“刘爷爷是好爷爷,他给我糕糕吃。”

……

殷长欢不愿意管闲事,但若是她的一句话能帮一个人她也不会吝啬。

弄清楚事情后她道,“事情究竟如何还没个定论,不如让你家老爷先去衙门配合调查,我会派人了解情况,只要这位刘大夫没有开错药而害人,那本郡主就不会让他有事。”

她又对衙役道,“情况你们也看见了,这刘大夫不像是作恶之人,所以那些用在恶人身上的刑法我看就不必用在刘大夫身上了吧。”

这意思是不让衙役屈打成招。

衙役嘴上应是,心里暗暗叫苦。要知道上头可是发了话要刘大夫“认罪”的,现在来了这么一出,只怕有得他们大人头疼了。

刘夫人之所以一直拦着不让衙役带走刘大夫就是怕他们用私刑,刘大夫年纪也不小了,受不起刑法,听了殷长欢的话她感激不已,又要跪下给殷长欢磕头。

“不要磕了,”殷长欢一身正红色骑装,束发的金叶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京城是天子脚下,我皇舅舅励精图治,明察秋毫,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放心吧。”

“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殷长欢点了点头,又对衙役叮嘱几句后才骑马离开。

刘夫人走到刘大夫跟前又哭又笑的道,“老爷,你有救了。”

刘大夫对这次的事情心里有数,一般的郡主只怕没那个本事救他,他问衙役,“不知道这是哪位郡主?”

衙役还没开口,一个看热闹的先大声道,“我知道,她是德阳郡主,殷国公和嘉怡长公主的独女,郑太后的外孙女,听说连皇上都宠她如亲女。”

“这么说她很有权利了。”

“那当然了,人家可是从一品的郡主,还有封地食邑亲卫,这样的待遇堪比郡王,怎么会没有权利。”

衙役替刘大夫松开木枷锁,“你也是运气好,居然能碰上德阳郡主。”

刘大夫笑笑道,“有什么运气好的,运气好能碰见这事。”

衙役想想也是,这摆明了是神仙斗法凡人遭殃。

刘夫人陪着刘大夫去府衙,刚走几步忽然她没头没尾的低声问刘大夫,“那我还去吗?”

刘大夫神色严肃,他回头望了眼殷长欢离开的方向,“去,郡主是好人,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行,那我陪你去了衙门就去郑家。”

两天后,在郑家门前徘徊了两天的刘夫人终于拦住了京城郑家的当家人,当今郑太后的亲哥哥郑老将军。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