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月笑了笑,眉宇间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忧色。
南阳郡王妃知道顾如月什么心情不好,殷白雪虽然被送官但傅怿却吩咐了衙役不可为难她,这件事她没有告诉顾如月但顾如月到底从别处知道了。
她握住顾如月的双手,“要是端王想将这件事轻轻放下,无论是我还是你哥都不会同意的,大不了……大不了我们将你带回郡王府,也不在端王府受这个气。”
“你可是有娘家的人,即便我们郡王府比不上端王府,还有你太子表哥在呢,放宽心养身体,这件事傅怿休想糊弄过去。”
顾如月失笑,“殷白雪还是太子妃的亲姐姐呢。”
“凭她也配?”南阳郡王妃语气讥诮,“太子妃心思清明着呢,放心,她可不会帮着殷白雪。”
南阳郡王妃说得对,殷长欢是不会帮着殷白雪,但相比殷白雪,她更看不上傅怿。
傅怿迎面而来,殷长欢对纪莹莹道,“莹莹,你在这儿等着,我和端王爷说几句话。”
纪莹莹瞅了眼眉头紧锁的傅怿,点头。殷长欢穿过庭院到了对面的长廊,傅怿紧随其后。
傅怿已经很久不曾单独和殷长欢说过话,面前的女人少了几分少女气,不说话时更有上位者的威严,记忆中那个面颊粉粉的小姑娘已经越来越模糊。
初听到殷长欢要开书院,傅怿是一点不信的,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然而现实却教会了他不要以貌取人,殷长欢不仅真的开了书院,还招收了女学生。
她比那些才貌双全的贵女都要来得厉害,是他从没真正了解过她。
傅怿说不清他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也不敢认真去想。
定了定神,傅怿再次就郑太后的几个嬷嬷向殷长欢道谢。
殷长欢冷淡道,“我是为了端王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为了你,你不要误会。”
傅怿苦笑,“不管怎么样,多谢。”
殷长欢抬眸打量傅怿,俊美的容貌,华贵的衣裳,眼睛很好看,看人的时候眼神温柔,很容易让人沉溺其中。
“你觉得这次的事情是谁的错?”殷长欢忽然问。
傅怿心头一颤。
“我知道端王妃之所以会摔倒是殷白雪动的手脚,”殷长欢望着院中的皑皑白雪,语气疏淡,“我不是要给殷白雪求情,她既做下了这样的事就该承担这个后果,我只是心里很不舒服,有些话不吐不快。”
“太子妃请说。”
“你不让我说我也是要说的,”殷长欢侧首看傅怿,“我想问你你觉得事情会弄到现在这一步全是殷白雪的错吗?”
“不是,”傅怿瞳孔微缩,艰涩道,“是我的原因。”
殷长欢嗤笑一声,“原来你知道啊。”
傅怿歉然道,“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白雪,更对不起如月。”
“别把我算在内,我可没觉得你对不起我,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和殷白雪有了私情,我怎么能遇见太子,还和太子结为连理。”殷长欢立即道。
沉重的心情一滞,傅怿无言以对,虽然这是事实但能不能不要这么实诚。
“但你的确是对不起殷白雪和如月,”殷长欢声音骤然一冷,“当初在你和殷白雪的事情刚刚爆出来,你若能顶着父皇的压力娶了殷白雪,那我也敬你是条汉子。但你没有,你担心会因为殷白雪惹怒父皇和外祖母,所以你放弃了殷白雪,可你偏偏又没有完全放弃她,一次又一次的给她希望,最后还把她纳进了王府。”
殷长欢瞅傅怿一眼,疑惑道,“我真的想不通你是怎么想的,一边对顾如月琴瑟和鸣一边又和殷白雪拖拖拉拉。你若是当初就和殷白雪一刀两断,殷白雪也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一步,而顾如月也不会成现在的样子。”
傅怿脸色发白,殷长欢把他一直逃避的,不敢面对的事摊开了来,无所遁形。
“傅怿,说到底事情会成现在这样都是你的优柔寡断造成的。”殷长欢斥道。
傅怿没有反驳,肩膀微垂的他在殷长欢面前没有半分王爷的威严,看得不远处的丫鬟下人惊讶不已。
是他们王爷太温柔还是太子妃太凶残?
吐出一口浊气,果然有了气不能憋在心里,还是要发泄出来。殷长欢道,“行了,我要说的说完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言罢,殷长欢神色轻松的朝对面的纪莹莹走去,傅怿听到纪莹莹问殷长欢他们在说什么,殷长欢说:没什么,就是想教训人了。
傅怿垂眸,当了太子妃开了德阳书院的殷长欢其实本质上还是当年顽皮又义气的德阳郡主。
纪莹莹啧了声,“教训人教训到王爷头上,不愧是当了太子妃的人,底气就是足。”
殷长欢挑眉,“就是没当太子妃我也敢教训他,不说心里憋得慌。”
“哎,”纪莹莹叹了口气,“还记得之前我们去吃烤肉我还在和你说殷白雪看着很危险,叮嘱如月让她小心不想还是着了道。但你说得对,追根究底还是傅怿的错最大。”
纪莹莹磨牙忿忿道,“所以说啊,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不,”殷长欢笑靥如花,“我的太子殿下还是个好男人的,不过你的顾源是不是我就不知道了。”
纪莹莹愤愤不平的神色僵在脸上,这种时候殷长欢不是应该附和她,然后和她一起骂男人吗?
臭殷长欢,死……臭殷长欢,在心里骂了殷长欢两句,纪莹莹心里这才舒坦了。
这边原本要去看望顾如月的傅怿没有进顾如月的院子,他转道去了书房,傍晚,殷长欢,纪莹莹和南阳郡王妃都离开了端王府他才进到顾如月的院子。
“王爷,”见到傅怿,顾如月露出一个笑,“刚刚孩子踢了我一脚呢,你说他是不是在告诉我他很好,一点事也没有。”
傅怿听见这个消息惊喜的将手轻轻放在顾如月的肚子上,虽然太医说了孩子现在无碍。但太医说得再多都没有顾如月这句话来得有效。
孩子不会一直动,傅怿没有感受到孩子的活泼也不失望,他将顾如月扶起靠着床头,肃容道,“如月,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是关于殷白雪的事。”
被子下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顾如月道,“王爷你说。”
房间里暖和,顾如月只穿了轻薄的寝衣,越发显得她的脆弱和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