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怿嘴角泛起一抹苦意,其实走到现在这一步也怪不了谁,要怪就怪他当初没有经受得住诱惑,对殷长欢背后的势力起了贪念。一步错步步错,他没有资格去怪沈幕僚,更没有资格去怪顾如月。
“主子,是端王爷。”
殷长欢在路边一个亭子里坐着,傅怿要出东宫势必要从亭子旁边经过。
傅怿走到亭子前停下脚步,对殷长欢拱了拱手,恭恭敬敬的道,“见过太子妃。”
殷长欢点了点头,她没有说话,和傅怿她没什么可以说的。
等傅怿离开,殷长欢皱眉沉吟,“你觉不觉得今天的傅怿怪怪的?”
宫女是殷长欢身边的老人了,笑着道,“奴婢倒没这个感觉,只是今天的端王爷看着对主子您似乎要比以前恭敬些了。”
也不是以前的傅怿对殷长欢不尊敬,但不像今日那般,刚刚那个拱手礼和他行礼时说话的语气,都能感觉到傅怿是把殷长欢当成上位者一般在尊敬。
殷长欢一怔,有种恍然大悟之感,可不就是这样,但为什么呢。
她扭头朝叶桓书房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想,难道傅怿投靠了太子?
出了东宫,傅怿哪儿也没去,直接回了端王府。
他刚一下马车,府中的小厮就上来道,“王爷,刚才小世子又不好了,王妃传了太医,现在还没离开。”
傅怿脸色一沉,急急往顾如月的院子走去。
他一进院子,就看到一个奶嬷嬷跪在院中,顾如月身边的嬷嬷迎上来道,“小世子吃奶的时候呛着了,王妃不放心,就找太医来看看。”
傅怿没理会嬷嬷,大步进房。顾如月抱着孩子坐在塌上,抬头朝傅怿看来,眼眶通红,柔弱道,“王爷。”
太医给傅怿行礼,傅怿摆手,“孩子怎么样?”
太医道,“小世子无碍。”太医对顾如月叮嘱道,“小世子身体较弱,吃得会比一般孩子少一些慢一些,世子若是不愿意吃了不可强喂。”
顾如月点头,“劳烦太医了。”
“王妃客气。”太医收拾东西,给傅怿和顾如月行礼后告辞离开。
傅怿坐到顾如月旁边,熟练的将孩子接过来。虽有君子抱孙不抱子的说法,但傅怿却不然,他原本就觉得因为殷白雪对这个孩子有愧,十分宠爱,现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对这个孩子更加怜惜。
孩子比刚生下来的时候大多了,也白嫩多了,但还是不比正常孩子。
顾如月将傅怿疼爱孩子的模样,脸上露出笑意,和傅怿说起孩子的趣事,“今儿个上午他笑出声了,这还是第一次呢。”
傅怿扯了扯嘴角,他还有事要忙,没有在顾如月这儿多待,离开的时候他看见跪在院中的奶嬷嬷,淡声问,“她可是故意的?”
送傅怿离开的嬷嬷闻言愣了一下,没敢隐瞒,老实道,“应该不是。”
小世子是端王府唯一的孩子,给这个奶嬷嬷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故意苛待小世子。
傅怿道,“既不是故意的就让她下去吧。”
嬷嬷有些惊讶,应了下来,送走傅怿后她回房给顾如月说了刚才的事。
顾如月神色微顿,越过她处置奶嬷嬷,这不像是傅怿会做的事,但想到适才傅怿温柔抱孩子的画面顾如月又放下心来。
几日后,下人告诉顾如月府里的几个幕僚突然不见了。
顾如月逗着孩子,随口问,“哪些?”
下人道,“有沈先生,李先生,还有费先生。”
顾如月皱了皱眉,她管着府中中馈,这些幕僚又住在王府内,她和这些幕僚见过几次,她记得这个沈幕僚是十分受傅怿器重的,而李先生与费先生似乎和沈幕僚走得很近。
“是不是出门替王爷办事了?”
“屋子都收拾干净了,听说是不会回来了。”下人放低了声音,“而且府里的护卫也走了一些人。”
顾如月并不知道沈幕僚替她善后一事,虽然有点好奇但也没有多想,只当是傅怿的安排。
晚上顾如月和傅怿随口提起这件事,傅怿道,“我另有安排。”
以前的事傅怿不打算追究了,殷白雪已经走了,孩子也成了现在这样,追究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维持原状。
这些是后话。
晚上,殷长欢和叶桓说起傅怿的反常。
叶桓道,“我把端王妃摔跤的真相告诉了他。”
“他是什么反应?”
叶桓回忆了下道,“很惊讶,似乎有点接受不了。”
殷长欢若有所思的点头,会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事,傅怿虽然有很多缺点但也是有优点的,比如他重情,被下属和王妃同时欺骗,能好受才怪了。
“你怎么突然告诉他这件事?”不等叶桓回答,殷长欢又立即开口,“算了,你还是不要告诉我。”
叶桓挑眉,有些意外又有些不解,“为什么?”
“你之前没有告诉现在却告诉他,说明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做,而这件事不用想都知道是和前朝有关,”殷长欢道,“我没你聪明,避免万一,你还是不要告诉我的好。”
叶桓笑了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是我想找他帮个忙,避免那个沈幕僚插手以致出什么意外,我便把这事告诉了傅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