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可做不到,”未染掩唇嫣然娇语:“这盒子半个时辰后它就自动开了。只是半个时辰而已,很快就能等到了。”
现在一盏茶的时间对鲁有风而言都是折磨,更不消说还要半个时辰。
他眼睛发赤,死死盯着那两个铁盒子,期望找出能打开它们的方法。
这必是机关盒,打开它需要一定的技巧,既然是机关,作为机关城鲁家的主人,本应轻而易举才是,当年凡是鲁家出来的弟子,都会解上百种机关,何况家主。
可是鲁有风除了死命盯着它外,竟然束手无策。
未染有趣又遗憾地看着他,她悠然转身,看到天外放起了第三次烟花弹,笑道:“伏阿等急了可是要杀人的。”
她旁若无人地从几人中间穿过,头也不回地叫了一声:“你们两个,还不快走?”
洛小花收剑,跟在未染身后离开。
楚墨白朝赵眘和岳北幽各自抱了一拳,“告辞。请尽快离开机关城。”
赵眘微微挑眉。
这人看来也猜出了他的身份。
他回了楚墨白一礼。
这几人离开后,传来鲁有风急促的呼吸声,四人回头看他。
鲁有风满头大汗,摆弄着那两个铁盒,怎么也打不开。
赵眘道:“连鲁公子也解不开,想必是天下至难的机关。”
听到这句话后,鲁有风忽然平静下来,怪异地尖笑了一声,悲哀得很。
赵眘太恭维他了,即便这不是天下至难的机关,他也打不开。
其实对于机关术一门,他只比门外汉多懂了一些皮毛而已,从小到大,他都不喜机关术,可惜鲁家除了他之外,并无其他子嗣了,所以爹从小便强迫他修习机关术,可是机关术这一门变化多端,又岂是能逼出来的,没有天赋是永远学不成的。
鲁家血脉里对于机关术的天赋异禀,他没有继承到。
而现在鲁家,又在他手里毁灭。他至亲的人,都生死未卜。
鲁有风早已承受了太多,现在这些全部都涌出来,几乎要将他击溃。
江重雪忽道:“让开。”
鲁有风神情呆滞地回头看他。
江重雪的耐心一向不好,他皱了皱眉,“让、开。”
鲁有风被周梨拉到了一旁,江重雪挥起金错刀,直接砍向了其中一只铁盒子。
这一刀下去,直接将桌子震裂,而那盒子,却只开了个连一寸都不到的小口子而已。
江重雪摸了摸那道口子,反而松了口气。
至少这盒子不是无坚不摧的。
他继续用金错刀对准同一个地方一次次地劈下去。
既然鲁有风找不到打开它的方法,那就只好用暴力。
周梨的却邪剑也十分锋利,由她去开第二只盒子。
鲁夫人被刀剑声吓得缩在角落,鲁有风这才想起母亲还在一旁,连忙上前安慰。
鲁夫人还在哭着,无论他怎么劝慰,她都好像悲伤得无以复加。
鲁有风只好停下来,一句话都不说,默默地拍打母亲的肩头。
猝不及防,那只铁盒子发出一声极响的机括声,吓了几人一跳。
盒子的内部果然被设置了繁复的机械,江重雪方才那一下正好砍坏了其中一处,那是机械断裂的声音。
他再接再厉,把金错刀使得又快又狠。
一直砍到盒子从中裂开,有什么东西溅出来,他推了身边的周梨一把,自己也立刻闪避。
这盒子里也许有事先安置好的暗器或毒-药。
但江重雪定睛看去时,发现只是一滴小小的血花,溅落到地上。
盒子里有血。
格拉。江重雪蓦地回头,铁盒子像一朵盛开的花瓣,四分五裂。
他的眼睛瞬间被盒子里的东西吸住,表情复杂。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抬头,看向鲁有风。
鲁有风只觉喉咙一阵干燥,他放开了母亲,大步上前,猛地推开了江重雪和周梨,低头看着那只铁盒子。
紧接着,周梨听到他发出撕裂身体般痛苦的悲鸣。
她从未听过一个人这样惨烈的吼叫。
盒子里装的是一颗浴血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