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父子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给儿子道个歉有什么丢人的,对喜欢的人道个歉有什么丢人的。”陆妈很是无语,“非要父子不说话?你是准备以后都不搭理够够了?”
“我不知道怎么去找她。”陆良鋭微微睁着眼睛,这个家,他不止和父亲不亲近,和陆妈也是算不上熟悉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这个家多余的孩子。这不是陆爸陆妈的问题,只是陆良鋭的问题,他不会处理感情问题,“我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想要见到我。如果我不去找她,我还能说是我没想清楚没决定,如果我去找了她被她拒绝了,就是被判了死刑,我就不知道该怎么骗自己了。”
固执的人,连道歉都需要一个契机或者仪式。
“你这样,会做错事的。”陆妈不想提的,可想了想还是说,“小锋瞎胡闹故意破坏你和小白的感情,你爸固执武断不准小白选择你们兄弟任何一个,小白远离家乡、小锋性子变了很大,你生气去当兵连家都不肯回,家没有了家的样子。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全是你爸和小锋的错吗?你就没有丁点错吗?如果当初,你不执拗肯听听小白的解释能相信小锋就是瞎胡闹,你爸当时在气头上说的是气话,并不是真的要反对你们,那么现在,你和小白还是今天这样的局面吗?”
陆良鋭呆滞住,心疼得他快死了。
陆妈给陆良鋭盖上被子,“你打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孩子,相信自己的判断,可你的判断只是你从自己的角度出发的猜测,为什么不去问问别人呢?你不是最看不惯你爸的做法,你现在却和他越来越像了。就像够够,你们坐下来好好谈谈,真不合适了就好好的散,不要较劲不要憋气,心平气和地看看问题出在哪里。”
“逃避和拖延,除了让事情更糟糕外,没什么作用。”陆妈劝他,“我知道,从小把你送去外婆家,你对我们两个及这个家都是不喜欢的。我天天盼着你能从部队里回来,你是退下来了却只肯在外面租房子,这还是我们母子两个说话最多的一次。妈妈活得比你时间长,很多事情比你看得多,不希望你有一天,像后悔小白的事情一样,再后悔够够。”
“妈。”陆良鋭终于开口称呼她,他的声音哽咽着,到底是个硬气的男人,眼圈红了声音也要稳住不能抖,“我不想后悔。”
陆妈擦着自己的眼睛,脸上挂着泪嘴角却是笑的,“想清楚就行,今晚早点睡觉吧,明天酒醒了去找够够吧,和她好好谈谈。她最近工作不顺,心情差劲得很,你多陪陪她。”
“她怎么了?”
陆妈说,“好像是卖出去的一套房子出问题了,邢超林去世了,难免有人会落井下石。”
陆妈刚洗澡出来,想再去看看陆良鋭,发现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
陆妈问陆爸,“小鋭呢?怎么不见了。”
陆爸说,“出去了吧,听到开门声了。”
“应该是去找够够了,我的儿子就是这样好,发现错误了就要及时纠正。”陆妈表扬了小的,又教训大的,“明知道咱们的儿子不吃威胁那套,你就收收脸色吧,别没吓唬到儿子,吓到人家姑娘了,以为咱们家是龙潭虎穴呢。我可提前给你说,再因为你的态度影响到小鋭的婚事,你们父子俩修复关系的事情,可别再找我出面了。”
“我没说不同意。”陆爸被说了,心虚地嘟囔。
陆妈靠着床头,担忧地说,“小鋭喝了酒,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地方,可别再睡在路边了。”
睡在路边的不是陆良鋭,而是和筱白。
陆良鋭回到那条街上,时间已经有些晚了,路上没有几辆车,不远处是家ktv从里面出来几个明显喝多了的人在吵吵嚷嚷大嗓门说话,和筱白抱着腿趴着,一动不动。陆良鋭酒还没彻底醒,有些站不稳,他晃晃悠悠地走到和筱白跟前,蹲着看她。
他说话不算话了,他说他能在人群里一眼就认出来和筱白的。
可她明明就坐在这里,他竟然没有认出她来。
可能陆妈说的对,他太盲目自信了,从来是不了解她的。
“够够。”陆良鋭叫她。
“嗯。”和筱白应了一声,软软的嗓音。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