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没什么大的反应,但还是能够听出呼吸里抽气了一下,很轻,安言转头将视线在他那张布满了疲惫的脸上聚焦,半晌垂眸,“疼。”
疼。
哪里都疼,从心到身。
有那么一瞬间,安言甚至都想放弃他了,可是想想又替自己不值,在没有彻底对一个失望之前就放弃,将来迟早都会后悔的。
萧景似乎又叹了一口气,看到她没穿鞋子的脚,俯身小心翼翼地打横抱起她,“疼你也是活该,昨天晚上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有些事情他比她敏锐很多倍,可安言毕竟是个活生生有思想的人,不会全天二十四小时无死角地都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安言闻着他身上不知道夹杂着什么的气息,头慢慢靠着他的胸膛,心安了不少,闷闷地说,“昨天浅浅心情不好,我陪她去喝酒,”顿了顿,似乎又怕他不开心,安言又补了一句,“我没怎么喝。”
她是没怎么喝,那些酒基本上都是路轻浅喝的。
男人走到门口,低头垂眸盯着她有些病态般苍白的脸,喉结滚动,嗓音莫名轻了许多,“把门打开,我们回家了。”
“嗯,好。”
白皙纤细的手指将将接触到那门把手,安言猛地闭上眼睛,有温热的泪从眼眶中滚落,滑过脸颊,连带着嘴里都是苦涩的味道。
好像突然之间就开始感伤,从他进这间卧室开始。
安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只是这泪来得快,去的也快,萧景抱着她经过楼下,秦九就坐在那张酒红色的欧式复古风沙发上,嘴里叼着大烟卷盯着高挺峻拔的男人怀中的女人,啧啧有声,“萧太太你错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明智的选择。”
萧景没有作任何停留,甚至连余光都不曾施舍给秦九,直接抱着她离开。
安言自然也不好说话,何况她现在,也没有心思去跟秦九说话。
秦九安静地看着那道高大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脸上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算来算去,好像这次还是他比较赚。
虽然温城海关他还是做不了主,但用一个女人赚了一座地下城也值了。
萧景一直抱着安言从这座欧式风格的建筑一直朝外面走,偶尔路过几个修剪草坪的佣人,他们总是忍不住驻足观看,安言有些不适应,而且,这别墅离门口挺远的。
她动了动,觉得自己吊在他脖子上的手臂都有些酸了,可他还像是跟没有任何反应一样,抱着她步履沉稳地朝前,安言感受着刮过自己耳边的风,对他说,“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男人没有任何动作,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一下。
安言叹气,看着这座豪华得像是暴发户才住得起可偏偏又很有情调的地方,对萧景说,“你放我下来吧,我有点冷。”
这个时节的早晨,会起雾凝霜也不奇怪,况且,她穿的单薄,尽管抱着她的男人也穿着一件黑衬衣,可能因为一夜没睡又没换衣服,所以看起来有些褶皱,可依旧无损他的俊美。
萧景终于又反应了,但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嗓子在着清晨的冷风中格外喑哑,“你没穿鞋,怎么走?”
她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安言懊恼了一下,她的确没穿鞋。
这样的场景不由得让她想到了上次在叶疏的家里,那个早上他也是这样抱着她,安言没再说话,让他抱着她朝那辆已经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内的车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