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言终于看清楚了人,她努力稳住自己的身体,忽略身体上的一切不舒服,“你叫他出来,我有话跟他说话,乔特助,你快点,我真的有急事。”
乔洛很是为难,想到萧景那张脸,他叹气,“太太,我先送您回去休息,等萧总缓过来了就会见您了。”
“不可能的,我没时间了,我没——”
安言的电话响了,乔洛的外套在她挣扎间掉在了地上,乔洛摸摸地捡起来,又披在她身上。
电话里,季榎璟几乎泣不成声,“小言,你哥醒了,要跟你说话,你……”
乔洛终是见到了安言一生中最灰败的时刻,她蹲在地上,紧紧攥着电话,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浑身颤抖,想说话,但一个字都发不出声音,只能绝望地呜咽。
安言闭着眼睛,耳朵里只有久违的属于安谨的轻的仿佛不存在的嗓音,他说,“小言,你好好……照顾自己,哥哥……爱你。”
眼泪不停地砸在地上,安言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痛苦地呜咽,哭声绝望悲痛又夹杂着说不出来的思念和可惜。
她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还在不在,因为听不到他的呼吸声,从头到我,一点点都听不到。
“哥……”
……
安谨走了。
而萧景,一直没有回来过,安言没有精力去猜想他去了哪,他在干什么,因为她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她要操办的安谨的后事,沈延之和季榎璟都建议让她给安谨办个简单的葬礼,但安言不肯,她将安谨的骨灰拿去火化了。
骨灰自己抱了回来了。
安谨离开第三天,安言请人将萧山别墅里种的所有银杏全砍了,有些甚至已经达到了上百的年岁。
李妈心疼地看着短短一个星期不到,就瘦的脱了形的女人,忍不住抱住她,“太太,您最喜欢的就是别墅里这群银杏了,都活了多少年啊,可别想不开啊。”
女人满脸漠然,只冷声说,“砍吧,全砍了。”
还是有一棵幸存了下来,因为那棵树下迈着安喜的尸体,安言犹豫了下,还是保留了下来,那是安喜在地下的家,她怎么可以……
于是偌大的萧山别墅,到处光秃秃的,那些古老的银杏突然不见了,更加萧瑟了。
李妈看着安言消瘦的模样,好几次忍不住私下抹眼泪,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短短的时间里,一切都变了,萧山别墅的佣人,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被安言辞了个七七八八,她很平静,也很淡漠,只说,“这房子,再也不需要这么多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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