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紧了唇,盯着路轻浅,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问出了那个他已经问了好几遍的问题,“是你怂恿她离婚的是不是?”
要不是这个女人和安言待久了,并且她已经离婚了,安言应该不会这么干脆的。
路轻浅这些日子受制于郁衶堔,终于在今天逮住了机会来见他,而这段期间,她也磨着郁衶堔将安言跟他之间的消息打听的七七八八。
落日的余晖落在别墅外围的铁艺雕花围栏,积雪白的反光,路轻浅稍微眯起眼睛打量着他,半晌,啧啧有声,“萧景,你真可悲,可能对于婚姻,我比她有决心,所以磨了这么久。但是很明显她比我干脆有手段效率又高啊,说走就走了——”
顿了顿,路轻浅轻轻地笑,“我觉得她就是一辈子在外面流浪都比跟你在一起好。”
男人盯着她那从宽大的毛衣领口里露出来的纤长脖颈,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住,压抑着那莫名汹涌的情绪,嗓音像是从牙齿缝隙间冒出来的一样,“是么。”
“郁衶堔跟我讲,你比你自己以为的要在乎她,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萧景,当她喜欢上你时,你讨厌她;她爱上你时,你喜欢她;当她离开时,你爱上她——”
男人寒意湛湛的眸子望着她,看着她脸上无尽的嘲讽,心脏莫名有些抽痛,没来由的痛感。
路轻浅耸耸肩,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说的不准确,你现在还是没有觉悟,你现在找她的状态,跟平常无异。但是萧景,我要告诉你,你要么就一辈子都冷血下去,这样你会过的快活一点,可你继续这么下去,一边受不了她离开,一边自我麻痹,你迟早要完。”
他要完,萧景几乎是没有一瞬间就接受了路轻浅这个说法,但他没有自我麻痹,他知道她走了,跟平常不一样的出走。
曾经他说过,事不过三,其实这一次已经是第四次了。
所以这一次,她走的决绝,连给他寻找的机会都没有,断了所有后路,所有的航班都查了,没有安言。
她没有使用过飞机这种交通工具。
萧景盯着路轻浅,薄唇勾起料峭的弧度,但整个人却显得更加冷漠不近人情,“我是要完,但你也不会好过,我们都不会得偿所愿。”
郁衶堔是决计不会放了路轻浅的,就算离婚了。
都是纵横商场多年的人,有些人的某些性子大家都心知肚明,所以说,他是可悲,但路轻浅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且,既然郁衶堔清楚他跟安言之间发生的事情,他势必会更加小心警惕,路轻浅跟安言是好友,这样说来,还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萧景,你这人真是自负到了极点,迟早要遭报应。”
萧景轻嗤,他已经不指望能从路轻浅这里得到什么消息了,报应么?
他的报应已经开始了。
“路轻浅,如果她找你,麻烦你告知我一声。我——”
他的话语被路轻浅果断地打断,“恐怕不可能,她不会找我,就算侥幸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告诉你,绝不。”
男人蓄着风暴的眸子低垂,敛住脸上的神色,“他们家的公司她真的撒手不管了?那是不是以后姓安还是姓周吴郑王都没有任何关系?”
“你跟我讲这么有什么用啊,她连你都不要了,难道还在乎这些?再说,她又不用当一个女强人,就算没了你,她就算去当一个花瓶也能养活自己,你急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