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伸手悄悄捂住心脏,那里放着他和安言的结婚证件照,沉默许久说了一句,“因为我所有的生气都用来找我太太了。”
那北欧男子笑了笑,“你太太真幸福。”
萧景神情恍惚,想起她离开的那两天她给他打的那个电话,如果她那时候不要赌气,不要将消息隐瞒着,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可她就是故意的啊。
萧景摇了摇头,眼睛深处一片水光,嗓音低沉暗哑,像是快要哭出来,“不,我才是最幸福的那个人。”
能被安言爱着的萧景是何其幸福,就算耗尽了她的热情和生命,到最终她依旧可以给他写一封情书。
没有絮絮叨叨的责怪,只有鹣鹣鲽鲽的情深,还有恨。
那天萧景没有注意他们说的什么庆典,他只是在人山人海中不停逡巡,他仔细地看过每一张面孔,也扳过了无数个相似的背影。
最后萧景筋疲力竭,广场上的人陆续散去,他像座雕塑一样站在空旷的空间里。
风把他的衣服下摆吹得烈烈作响,脑子里走马观花地闪过一些场景——
安言离开两个月那晚他吞了安眠药,对安言说了很多话,他说他要给安言一个孩子,还要把安喜找回来,从此他们一家四口团聚,安言说听到了他的话……
五个月前,他被埋在积雪之下,他对安言说:我再等你一会儿,你能不能来接我?
此刻,男人缓缓蹲下身体,手足冰冷,从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声音,最后全部化作了低喃:你能不能……来接我?安言,不管你在哪,能不能……把我放在你身边,我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来来往往的人目光总是要在萧景身上停留,因为他蹲在人群中哭的很伤心,可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去询问。
只听见他口中不停呜咽,“有没有……看见安言……”
有没有看见安言?
有没有看见安言?
周围的一切都成为了时光的剪影,斑驳陆离,一个长相甜美,皮肤白皙的女孩缓缓站到男人面前,低头温柔地看着他。
“萧景啊……”
那一刻萧景抬头,他看到了安言的脸,那张他已经想念了好久的脸,好多次在梦中他都想伸手上去触碰的脸。
他猛地起身,趔趄着上去抱住她的身体,埋首在她的颈窝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哭泣,女人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清透,“萧景啊,你为什么要伤心呐?”
“没有,我是太开心了。”
“可是你哭了。”
“不是,我是在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