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找到宋子初时,她刚回办公室,安言听到声音从沙发里抬头,在她微微有些愕然的目光中轻轻一笑,只是眼里完全没有笑意,“宋子初,好久不见了。”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宋子初抿紧了唇,手指抓紧了怀中抱着的资料,冷冷地看着她,“你,不是死么?”
因为安言是坐着的,所以自然要仰头看着她,但是因为她高高挑起来的下巴让她气势足了不少,况且,从人的情绪来看,安言明显要比她镇定很多,“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我问你么?宋子初,赌得起输不起的人,你算是第一个。”
“你胡说八道什么?!”
安言眨眨眼睛,看着她,“难道不是么?当初那场飞机事故可不包括你呢。”
宋子初早知道有这样一天,她会在这种情况下和安言见面,但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所以是萧景让她找来的?
想想两年前那个下着大雨的夜晚,那男人像是暗夜修罗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宋子初以为他是来接她的,可是他二话没说,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恨意,冰冷无情,毫不留情不留任何余地地将活生生将她的右手腕给拧断了。
不是脱臼,而是重度骨折。
那晚,他浑身都湿透了,从头到脚,冷峻的面颊上看不出来是泪还是从发梢滚落的雨水,他盯着她爬满泪水的脸无动于衷,更加不断她痛的苍白到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嗓音狠戾,“宋子初,我后悔了,比起她,我更希望你死。”
宋子初心里建筑起来的情绪在瞬间悉数崩塌,她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只能瘫倒在地看着他离开,那晚,成为了日后每夜她的噩梦。
而如今,宋子初看着面前这张依旧绝美的脸,只觉得异常讽刺,“的确不包括我,可你的保镖不也是在事故几天后发现我了?他难道没有告诉你么?”
安言有一秒钟的恍惚,三年前某些影像闪过,萧景暴怒的脸和掐着她脖颈的手指,那刻,她都认为是她害死了宋子初。
那时,就算心里还残存着爱,但爱人的力气也已经消失殆尽了。
所以她选择不说,有些痛不能只让她一个人经历,就算是悔恨,他萧景也是要占一份的。
她静静地盯着宋子初的右手腕,看不出来什么毛病,但宋子初反应却有些大,抱着文件的指甲因为用力泛着冷白,安言缓缓站起来,盯着她的手,“告诉了啊,但我还是承受了你死亡带来的代价,但是我当时如了你的愿没有告诉萧景,如今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安言一步一顿地朝她走去,直到缓缓站在宋子初面前,宋子初瞳孔紧缩,后退了一步,“感谢?”
“不应该么?所以说,我离开了这么多年,连离婚协议也甩给他了,怎么,你这么没本事么?这都没有在一起?”
宋子初咬着牙,盯着她,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羞愤感,尤其是看着安言如今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明明当天被骂的一无是处的是她安言,可她如今怎么能还这么高姿态?
“你是想说你当年比我有本事是吗?安言,你不要忘记了你当初是用什么手段让他跟你结婚的!死缠烂打了这么多年,就算离开了死了也不消停,萧景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遇到了你!”
不算大的办公室,白色的窗帘浮动,没什么声音。
于是安言冷清又清晰的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地砸进了宋子初的耳朵里,“是么?那我也是呢,我不后悔我做了那事,但我这辈子最后悔也是我当初怎么就遇到他了呢?”
话音刚落,安言看着她刷白的脸色,唇角微勾,“啪”的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宋子初不可置信地瞪着她,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安言脸色没什么变化,语气也是,“宋子初,这个巴掌我想了好几年了,我真恨当初没直接叫易扬弄死了你!”
“安言,你——”
宋子初一句话还没说完,安言扬手又快速地在她另外一边脸蛋上扇了一巴掌,宋子初终于反应过来了,抬手就想还回去,安言身后截住她的手腕,不咸不淡地笑,“不是说被人拧断了手腕么?打了我你还有力气工作?曾经踩着别人上位当的医生,宋子初,你真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