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冷冷地道,“不喝。”
萧景却没由着她,半威胁半哄慰,“外面空气不好,喝了,不是要见那个人么?反正都在我的地盘,你不顺着我来,你谁都见不到。”
安言迟疑了一下,觉得喉咙有些痒,愣了愣,还是接过来喝了半杯,复又递到他手中,起身,“走吧。”
他在这里的话应该要好办很多,而且上回照顾她的人不都说了么?
先生在的时候,老太太情绪跟精神都要稳定很多,尽管安言不知道这个稳定是怎么个稳定法。
她跟着萧景上楼梯,看了身侧的他一眼,斟酌着开口,“宋子初说你当初拧断了她的骨头,让她再也没有办法拿起手术刀了,这是真的?”
毕竟当初听到宋子初死讯的他,差点将她都掐死了。
难以想象,他竟然也能狠下心来将她的手腕硬生生地拧断。
萧景看着她不是特别稳的步伐,嗓子一紧,目光基本都放在她身上,也没有怎么看楼梯。
但是听她提起这个事情,他脸上没什么很明显的情绪,仿佛这件事情过了很久了就在他心里掀不起任何波澜了,他只是说,“真的,怎么了?”
她好点好奇,但是完全没有想其他的,也根本不会将这件事情往自己身上扯,再度问道,“那个时候,你真的舍得?”
已经上了二楼,听到她这么说,男人猛地顿住脚步,目光凉凉,瞳眸深处藏着很深的情绪,他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你是不信还是惊讶?如果我说,我连自己都想弄死,会舍不得别人?”
安言闭口,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别忘记你是怎么对我的,我这么问,一点都不夸张。”
再度见到宋子初的姨母,她的情绪的确要比之前好了很多。
至少没有她走进来,站在她身边她就像上次一样很激动,而是眯着眼睛努力打量是谁来了。
半晌,她张口问道,“小月,是谁来了?”
安言站在轮椅斜对面的方向,低头看着沟壑纵横,很是老态的脸,抿紧了唇。
那个叫做小月的佣人不在,自然没有人回答她,萧景看了一眼安言,两步走了过去,站在她身边,嗓音低沉,“你要问什么?现在就可以问,如果藏着掖着的话,我保证你以后再也问不出来了。”
安言目光复杂了一点,攥紧了手心,闭了闭眸,走到她面前,隔着点距离蹲下身子,一字一顿地开口,“老太太,我想知道,您知道您丈夫是出车祸死的么?”
房间里本来很安静,听到安言这么问,老人怔了会儿,安言还以为她听到会突然受不了,心里还有点小紧张,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但是没想到她只是低下了头,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将脸埋进了手掌中。
安言慢慢起身,双手交握,看了一眼萧景,再度定定地盯着她,老人带着嘶哑哭腔的嗓音说,“不是车祸啊,不是……是被她害死的。”
她上前了一步,将两人距离拉近,眸光一凝,攥紧了手心,继续问,“不是车祸那是什么?”
老人看似很平静,其实心态已经有些崩了,整个人都在抖,“被宋子初害死的,她不是人,害死了自己的姨夫,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