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接触到打量的氧气,宋子初像是重新获得了新生,大口地喘气呼吸,瞪着眼睛看着安言,眼底全是愤恨。
她嘴唇蠕动着,但至少稍微开了口她的身体就像受不了了一般,根本没有办法讲话,连瞪眼的动作都极其耗费心力。
安言抿唇笑了下,凑近了宋子初的耳边,“宋子初,你说这么好的男人你怎么早点遇不到呢?你放心,我会等你好起来的。”
刚才她将宋子初的氧气罩摘了的瞬间,病房里的机器响起狰狞的声音,站在外面的人毫无疑问听到了,连医生也冲了过来。
可在温北堂冷着脸色要质问安言时,萧景已经迈步到安言身边,看都没有看躺在床上的人一眼,而是关切地低头看着安言,低声问,“怎么了?有没有被吓到?”
安言还没有任何动作,看着医生和护士正手忙脚乱地给宋子初检查她的生命体征,面无表情。
温北堂眉骨隐隐跳动,目光像冷箭一样朝安言射过来,“你做了什么?”
安言不动声色地看着温北堂,随后说,“跟她说了会儿话,可能她太想表达她的想法了,所以很激动。”
医生检查完毕,赶紧给温北堂报告说,病人没事。
温北堂冷冷的目光还是看着安言,这次连虚伪客气都省去了,直接冷声警告,“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纠葛,但现在她是我温北堂的妻子,就这个身份我就要维护她,她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萧景轻轻捏着安言的手指,倒是毫不在意温北堂说的,只淡淡地出口,“那也要温先生有足够的精力来维护她才行,希望你的维护有价值。”
病房里必须要求无菌,因为宋子初的肺部稍不注意就可能会感染,要是肺部感染了,那将很难办。
医生为难地看着他们,可是碍于这几人的气场,只能敢怒不敢言。
安言意识到了,随便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人,对温北堂耸了耸肩膀,语气很是轻快,“什么敌人,都说了我们不是敌人。”
温北堂一个冷光扫了过来,看萧景的那眼格外地有深意,指着门,“出去!”
……
至此,安言再也没有踏进过宋子初的病房一步。
一直到了第二天白乔还是没醒,医院的意思是要是她再补醒,就只能给她输营养液。
而第二天,萧景接到了另一家医院的病危通知单,金女士快不行了。
安言心里一酸,没耽搁,立马就朝那间医院赶,萧景跟她一起。
她没什么话好对金女士讲的,只说请她务必再坚持一段时间,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就够了,只需要一个月。
金女士那双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泪水,她紧紧抓着安言的手,嗓音嘶哑,“不行了,我问过……医生我的情况了,我可能等不到那一天了,我看到他来……接我了。”
当时萧景双手插兜站在窗边,相比起安言,他显得很平静,生离死别,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没有遗憾和顾虑地死去,总比带着遗憾离开好。
饶是安言在如何贴铁石心肠也禁不住这样的场面,她叹气,嗓音极轻,“金女士,你再跟你先生商量一下,叫他再等等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