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他没去公司上班,可是这一天天下来,安言却见他眼底的青灰色越来越明显,那很明显是没睡好的表现。
安言没有问他为什么会这样,但萧景变得患得患失她是看的到的。
有时候她在浴室洗澡,他会突然从外面冲进来,安言开始会被吓到,因为她会被他看光,可是一次次的,她见到他眼中除了惊惧和后怕没有任何情欲的颜色安言内心会变得异常复杂。
一般这种时候,他见到她好好的,他会叮嘱她两句,随后关上门出去。
这种事情来了两次了,安言就学聪明了,她会将浴室门反锁,可就算反锁也挡不住他,他会用备用钥匙将浴室门打开,然后查看她在干什么。
那天,她终于怒了,被热气蒸腾的绯红的脸上怒气明显,没有像上几次那样快速地拿起浴巾将自己赤裸地身体挡住,而是任由淋浴喷头淋着她的身体,她却什么都不做,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
直到他眸中猩红的神情逐渐变得平静,安言冷冷的嗓音才混着淅淅沥沥的水声传过来,“这样很好玩是不是?我每次洗澡你都要冲进来,那是不是下次我上个洗手间你也要冲进来?”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很冲,但是声线很冷。
萧景高大的身形微微佝偻着,眼皮动了动,看着她,“安言,我担心你。”
他只是担心她。
男人眼中依旧不带任何情欲,嗓音也是不带任何的情欲,余下的就只有紧张,安言没什么表情,指着门的方向,随后说,“你可以出去了。”
然后他就出去了……
但多数时候他挺正常的,尤其是她在他的视线中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就是那个高高在上,冷峻卓然,清癯疏淡的萧景。
可是这些仅仅发生在一个星期里的事情细数下来,令安言后背蓦地升腾起一股凉气。
此时,冬日黄昏,天空阴暗昏沉,看不到光。
安言无奈地叹气,心里倏然间又涌起复杂的情绪,盯着他,“你快走吧,不早了,乔特助肯定在等你。”
以前她觉得萧景疯了,可现在安言却觉得他病了。
她放开攥着男人纽扣的手指,抿着唇望着他,萧景点头,可视线已久停留在她脸上,“我尽量快点,记得给我打电话。”
安言眯眸浅笑,“好。”
直到外面响起汽车引擎的声音,安言掀开被子起床,拿了手机,披了外套就朝自己那间书房走去。
开了灯,灯光微微刺着她的眼。
因为太久不曾有人使用,以至于她每回进来都能够闻到空气中那股淡淡的霉味,不难闻,冷清的空气中还混着墨香跟书香的味道。
她笔直地朝着书桌前的那张椅子走去,然后坐下,拉开抽屉,里面基本上没什么东西,全是她以前留下的绘画用的笔。
各种画笔,都用盒子密封了起来。
安言静静地看了两眼自己手中的那张照片,蓦地想起了那天易扬说的一些话,然后和某种想法不谋而合。
过了两分钟,她兀自摇了摇头,随后就将照片扔到了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