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他带着她去小镇上采购东西,害怕她走散了,一直拉着她的手,安言很听话,偶尔,还能对他回以微笑,这让男人的心安了不少。
只是回去时,他发现她的右手心被自己给弄破了皮,他心疼的同时更加责怪自己,给她拿了药擦好,然后又哄着她将本来就没什么的指甲给修剪的更加整齐。
但晚饭安言吃的少,而且睡的早。
睡前,她看着给他掖被子的男人,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弯了弯唇,“茯苓什么时候来?我们结婚她来吗?”
萧景顿住,手心摸了摸她的脸,笑,“她不来,她来做什么。”
安言拧了下眉头,“你让她来吧,一直我们两个,你很难照顾我,我知道我现在很麻烦。”
男人俯身,温柔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我很喜欢这个麻烦,一直让我麻烦,我会很开心的。”
她像是有些着急了,抓着他的手,“真的不让她来吗?你让她来吧,我好久没看到茯苓了,她不是一直很照顾你的身体吗?”
“她不来,就我们两个,这样很好,睡吧安言。”萧景眸光微闪,摸了摸她的脑袋。
安言抓着他手腕的手指格外的用力,萧景将她的手拿下来,放进被子里,在一边哄着她入睡。
暗夜。
外面屋檐上的灯如流光倾泻,地板上是朦胧而温淡的光华。
床头的台灯散出温暖的光,照着床上安睡的人,可就是她太安静了,像是深深沉睡了一般。
“安言,醒醒。”萧景一脸恐慌,雾气浓重的黑眸紧紧锁着身边好好躺下的安言,俊逸的面庞逆着光,看不清具体表情,但是高大的身躯在微微颤抖,泄露内心的慌乱。
“安言,听话,快醒过来。安言……”
“先不要睡,安言,你醒来看看我……”萧景的嗓音染上绝望,可是床上的人似乎没有了意识一样,仍旧闭着眼睛。
修长的手指已经染上鲜血,那艳丽的红色铺天盖地地覆盖住萧景的眼睛,手上仍旧不停地沾染那令人恐慌的颜色。
怎么擦也擦不掉,深色的床单和被子已经被浸染,颜色更加深沉。
萧景不停地呼唤安言,把她整个人身子抱在怀里,可是血还是不停流出,安言胸前已经一片红色,白皙的脸庞像是没有生气一样苍白着。
那枚散发光泽的戒指也染上血色,像是在绝望中唱起来的挽歌,苍白到没有颜色。
漫天都是苍茫的白色,没有尽头,白色一直延伸直到看不见的地方。
安言置身在一片没有出路的地方,不管往哪里都是一样的,根本没有路,到处都是一片白。
整个人也如同一团纯白色的光芒,隐匿在苍茫之间,白色黑发,美眸无神,只有瞳仁里一点晶亮看的出来她还有自己的意识。
很久,她不敢动,甚至都不敢眨眼睛,就这样睁着眸盯着没有任何东西的前方。
萧景,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