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这场戏大智赶紧给儿子补了点人体知识, 双喜听后拿小手捂着自己的小鸟, 又接着问:“那太监是不是要像女生一样蹲着撒尿?”
“这你都知道?”
“幼儿园的女生跟我们男生不一样, 都蹲着撒尿。”
集体生活,果然能让孩子们发现许多两性差异。大智决定回家后跟何笑商量下给双喜做个简单的性启蒙教育,小孩子们的好奇心理要及时关注, 解了惑他们才能树立健康的性别认知。
“儿子回家后, 让你妈给你画卡片去,咱们先去领钱。”
还是钱对双喜最有吸引力, 拽着他爸的手往前奔, “爸爸快走。”
这个剧组相当高效, 知道大智他们不是本地人,马上要回北方过年,加急给他们结算了片酬,我们小小童星双喜竟然挣到了今生的第一笔“巨款”——三十元。
从电影制片厂的财务室出来,双喜小胖手紧紧攥着装钱的信封,大眼睛笑得弯弯, 太开心了,他挣大钱了。
回家后,小孩赶紧取出大团结跟妈妈献宝,“妈妈,这些能换多少一分钱硬币?”
何笑好笑,这爷俩一脉相传,都是浮夸的暴发户做派。一个爱古币,一个爱硬币,都爱听钱响。
大智跟何笑唏嘘,“这不是压榨童工吗?虽然现在钱值钱,但是三十也太少了?”
何笑却不这么认为:“那个《西游记》里演小白龙的演员当年跟剧组要了一千五百块天价片酬,被报纸当成了不得的大事来报道,《西游记》可是到现在都没拍完呢。现在电视剧单集片酬也就十块,你儿子这些已经不少了。”
大智问低头研究大团结的小财迷:“儿子,你还想演戏吗?”
双喜惊喜地抬头,“能演朕吗?”没办法皇帝形象实在太深刻。
“……不能。”幸亏你没提出要演公公。
何笑心里琢磨开,今年确实会有部影史巨制《末代皇帝》在故宫实景拍摄,双喜演个末帝小时候也不是不行,不过都这会了演员估计早就定好了,还是不要抢人家机会,演戏过把瘾就行,他们不赞成孩子从小生活在聚光灯下,做个平凡的小孩开心长大就好。
不能演朕双喜的演戏热情消退,计划了一晚上要怎么用自己挣的钱给家里人买礼物,连自己的动物朋友可乐跟胖啾啾画眉鸟还有家里的护院小狼狗虎虎都有,特别大方。
买了礼物沪市之行圆满结束,大家收获多多,男人们参加了招标会,了解了金融业务流程,何笑在外滩画了写生,双喜过了戏瘾,小石头过了……嘴瘾,全部齐活,锁好房子,回家过大年去喽。沪市再见,我们还会回来的。
过大年,迎春到,过完年,耕田忙。双喜周末跟爸爸妈妈一起到太爷爷家帮忙春耕,大人们在责任田里忙活,小娃娃拿着小铁铲,在地里寻找妈妈教他认识的荠菜,边挖边大声念数九歌,“七九河开,□□燕来,九九加一九,铁牛遍地走。”
一声鸟叫应和小娃清脆的童音,鸟声婉转起伏,双喜也算半个养鸟行家,这种鸟的叫声他从来没有听过,欣喜地放下小铲子,四处寻觅说话的小鸟,很快在一棵泛绿的柳树上发现了小鸟的踪迹,赶紧跑到种土豆的太爷爷身边,指着树上的鸟问:“太爷爷,那是什么鸟?叫声好奇怪。”
太爷爷寻着双喜的小手望去,笑呵呵给小娃娃答疑,“双喜的运气真好,这种鸟是一种杜鹃鸟,是南方才有的鸟,有时也会飞到我们这里,今年春天暖和的不正常它们比平时过来得早。你听听它的叫声像不像是在说一句话?”
大智也停下来仔细听了听:“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光棍好苦’,有意思,这是求偶呢。”
“光棍是什么?”
“光棍是没有老婆的男人。”
“可乐哥哥就是个光棍。”双喜很为家猫可乐的终身大事发愁。
“你太爷爷家的录音机是便携式的,你在这看着,爸爸去拿过来给你录下来,回家教给你的胖啾啾,让它负责天天给你可乐哥哥催婚。”
二十四孝好爸爸大智,给孩子录好鸟叫,回去又把以前录的各种叫声混在一起,天天放给小画眉听,硬件条件很好,奈何双喜养了只懒鸟,根本就不张嘴。
画眉鸟其实是一种特别聪明的鸟类,最多能学十几种叫声,小公园里有个遛鸟大爷养的画眉会学鸡叫,猫叫也会,把双喜羡慕坏了,让大智给录了磁带,天天放给自己的鸟听,爷爷们说这叫押鸟,可小画眉特硬气愣是一声不吱。
这次也一样,双喜诱哄:“这只小鸟叫得多好听啊,你来学一学吗。”胖画眉在鸟架上挪挪圆滚滚的小身子,歪着脖子跟双喜小眼瞪大眼,跟哑巴一样连点反应都没有,双喜气得直跺脚:“哼,你再不叫,我就不给你吃小青虫。”小画眉坚决不受恫吓,双喜拿出最重的威胁:“你不说,我要罚你,让你变成太监。”威胁一早上根本不管用,双喜只能郁闷地去了幼儿园。
上班的、上学的都走了,家里是三只小动物的天下,大智跟人要了只纯种黑背小狼犬拴在后院,有了狼犬可乐轻易不往后去,吃饱了早饭,胖猫懒洋洋踱步到廊下晒太阳,刚眯起眼,就听头顶刺耳的声音响起:“光棍好苦,光棍好苦。”
可乐虽然听不明白意思,但是不妨碍它聪明的猫脑袋从那只死胖鸟黑豆眼里分析出,这声音是嘲笑它的,你敢造反?不知道咱俩是天敌吗?
胖猫可乐虽然年龄又大了,但是行动尚算灵活,从窗棱跳到耳房的房顶,再转到正房鸟笼上方,俯身拿爪子去勾鸟,无奈爪子太短,那死鸟躲在一边,边躲边叫:“光棍好苦,光棍好苦。”
好气,缓口气继续来,那只死鸟换了叫声,学起后院小狼狗的狗叫,可乐条件反射身形吓得不稳,一下没站住跌下房顶,它有肉垫掉下去倒摔不疼,但是心灵受到了一万点重击,因为那只鸟嘴里现在又换成看不起它的猫语“喵嗷喵嗷”。这一切家里人都不知道,只是发现可乐这两天尤其暴躁,春天吗要发情可以理解。
大智前些天结识了前世燕京地产圈的一位顶级名人,此人是个人才,半路出家,学的还是国学,跟地产一点也不贴边,但天才就是天才,胆大心细对商机的把握无人出其右,短短不到十年时间就坐上燕京地产界的头把交椅,是大智上辈子很钦佩的一位商界偶像。
现在偶像还在大学里当讲师,上周去京大招聘时大智偶然见到年轻了很多岁头还没秃的偶像,特意停下来聊了一会,结果越聊越投机,偶像没聊够把大智拉到自己的宿舍,聊了大半夜才意犹未尽地放行。
上辈子那位偶像履历是公开的,如果没记错月底是那位偶像的生日,大智跟何笑商量想请人来家里吃个饭,“媳妇,过生日我们总得送点礼物?送什么好呢?”
“他不是学国学的吗,应该喜欢国画书法,送这些总没错。”
“那我找马老爷子给我介绍个大家,去弄一幅回来。”说完礼物,大智想起那位偶像上辈子一直没结婚,起了八卦心:“我听他说话声音有些虚,你说他是不是肾|亏,那里不行,所以不结婚?”
何笑挑眉:“那你当面问问呗?”
大智:“……这么快友尽不好,还没偷师完呢。”
转过天下了班,大智接了儿子去马老爷子家药店找人,“您老认识人里有没有书画好的,我想买幅画。”
“我有个老相识,擅长画花鸟,人不爱显摆,名气一般,但画绝对是一流。”
那位老先生见是马老爷子带来的小辈,说什么也不肯要钱,多少年的老朋友了,把近期裱好的画都取出来,让他们挑一幅,俩老头好久没切磋,在院子里摆了棋盘下起了围棋。
大智跟双喜两个外行挑花了眼,有一幅画被压在底下,双喜拿小手把上面的画掀开,小娃娃最喜欢色彩鲜艳的,双喜一眼就看上底下这幅又是红又是绿的画,“好,那就听你的。”
两个老头思路都沉浸在棋局上,头都没抬挥挥手让大智父子先走,大智约了改日他做东请客先告辞出来。等老先生下完棋,回到画桌点了点画,奇怪哪一幅也没少啊?
不会是那幅他画来自嘲的画被拿走了,翻了翻确实是那幅不见了。哈哈哈,这下有意思了,越活越小,老头笑够了起了捉弄人的心思,我就是不说,等你们自己发现去。他们还真没发现,何笑学校有事这两天回来很晚,根本没看大智拿回来的是什么。
两天后就是月底,找了三兄弟跟许群作陪,何笑操持了一桌宴席,摆在正厅,后窗打开,暖暖春风穿堂,大家推杯换盏,气氛很是热闹,大智的八卦之火又熊熊燃起,不好明着问正主,拿一直还母胎单身的许群开刀:“胖子,我们家双喜都能打酱油了,你什么时候把个人问题给解决了。”
许群果然找了挡箭牌:“这不是没碰到合适的吗?你看霍老师不也是光棍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