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啊!”容靖泽忽然笑出了声,“原本打算捉一只小猫打发寂寞,想不到你这小猫爪子还挺利!”
刚才那一下,实在是出乎容靖泽的意料。不是关节不是穴位,而是朝着他的麻筋去的。一招没防住,也是他想看看这身上半点内力都没有的小子准备如何,却没估摸到他居然中招了。
“……王爷……”
“好了。”容靖泽摆摆手,“本王来这侯府,确实另有目的,不过和你想的那些无关,至于你被人追杀,贵府老夫人被人下毒,还有我顺手救你的事,纯粹是巧合了。你信也不信?”
“我……”其实此时殷若飞已经信了容靖泽的话,正如对方所言,实在是犯不着为了他设这么大的局,他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对方堂堂王爷,就算点名要他当伴读,他也只能去,又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说来说去,倒是他欠了对方人情,不管是救他一命,还是老夫人那边。
“行了。”容靖泽心情不大好的样子,虽然看出来殷若飞面有愧色,却也不容他多说了,“老夫人那边,只等着病好你再来谢我,至于救你之事,你既然已经答应当伴读,这救你就是分内之事了,不必多言。”
“多谢王爷。”殷若飞心里更加惭愧,却又不能再多说,只好深深一揖。
“既然来了,就陪我待一会儿吧,迟些我们一起用晚饭。”容靖泽恢复了懒洋洋的神态,殷若飞心情稍缓,想着对方到底是王爷,还是颇有些气量的。
围棋、象棋、状元筹也就算了,说起来也是文人墨客都喜欢的,可是这骰子牌九的,这位爷居然也十足的精通。更不要说六博这种游戏,殷若飞以前从来没接触过,压根就一窍不通。
好在容靖泽十分有耐性,一点点地教,一边教还一边敲打殷若飞,让他好好学,尤其是骰子,免得出去丢了他的人。
殷若飞嘴角狂抽不止,王爷你平时到底出去都干什么啊,为什么会因为不会玩这些东西丢了人。
殷若飞虽然聪明,但是这东西却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的,很快天色就黑了下来,容十带着几名手下,将侯府送来的饭菜搬进了侧厅,过来请他们用饭。
看到容十,容靖泽眼睛一亮,“容十,快来,给这小子丢个豹子看看。”
容十也不说话,过来抓着骰子进筒,轻轻摇晃几下,随即放在桌上。
殷若飞迫不及待地掀开看,三个六呈品字型摆在那里。
容十面无表情,又是连续掷了几次,虽然数字不同,却次次是豹子。
殷若飞年纪小,正是好玩的时候,看到这种手法顿时心痒难耐,嘴上虽然没说,脸上却露出了渴望。
“想学?”
殷若飞犹豫了一下,请点下头。
“先吃饭。”容靖泽也不用他扶着,朝着侧厅走去。
虽然差遣容十去和殷海城说了他身体劳累,中午又喝了酒,晚上简单吃一些,就不必摆宴了。但殷海城可不敢真的弄些清粥小菜的糊弄他,虽然菜的种类不多,只有十几盘,但是样子都是极精致的,味道也可口,至少容靖泽是很满意的。
容十退下,剩下容靖泽和殷若飞一起吃饭。
看着对方处处透着贵气的一举一动,吃饭的动作都与众不同的优雅,殷若飞也忍不住吃的斯文起来。
饭后无事,两人又玩了一会儿也就放殷若飞回去了。
殷若飞回到谨院,小厮禀报锦元已经在谨院的书房等他了,连忙过去。
“没事吧?”锦元看到弟弟进来,顿时有了精神,脸色也好了不少。
“嗯。”殷若飞嘴角隐约带笑,这一下午玩的确实不错。
祖母的病有了起色,这一下午又玩的痛快,心情自然是不错的。
锦元看他高兴,心情也好了不少。上午出的事,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生怕小弟吓坏了。
“大哥吃饭了吗?”
“嗯,吃过了。”锦元点头,“明天我要随军远涉,估摸至少要十天半个月日才能回来,你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祖母那边有你照看我放心,但是也不可累坏了身体。有空的时候,拳脚不可丢下,这书本也不能落下……”
“大哥。”殷若飞忍不住笑了起来,第一次知道这个武艺超群的大哥,还有这么婆婆妈妈的时候。
送走了锦元,殷若飞简单交代了几句,又回到了福寿院。祖母病重,最是需要人照顾,想来马上就能治好了,也算的不多劳累。
翌日起来,殷若飞在院子里练了套拳脚,又拿出他那把木头剑练了几下,用过饭后,就听人禀报,那位神医来了。
殷若飞喜出望外。
昨天那位神医临走前说是回去配药,如今一大早就过府,肯定是这药已经做好了。
殷若飞带着福寿院的人往外迎,殷海城带着神医还有乘着软轿的泽亲王,也正往这边走。看到殷海城身边那位青年男子的时候,殷若飞顿时傻了眼。
师父?
若说前世谁最他愧对,那姐姐妹妹的,他都觉得对不起,但是若是说前世最他帮助最大的,那必然就是师父了。
那时候他腿脚不便,师父却依然让他留下当个伙计,为此药铺老板没少翻白眼。
虽然师父总是对他冷嘲热讽,但是装作不经意丢给他的药包,当着他做的手法,逼着他背的方子,哪一件不是为了他好。要是没有师父,光是阴天下雨,他那条废腿恐怕站都站不起来。
他出事的时候,师父正巧要去外地寻一味药,正是为了治他的腿。师父说了,若是他腿脚好了,就带着他走遍天下,去寻找药材。而他双腿好了,再学好了医书,自然也能重新活出个样子来。
只是这终究是一场梦,师父走后,老二的算计,阴暗胡同里的自毁容貌,还有小妹被逼迫……都让他没能坚持下去。甚至临死前,都没能再看到师父一眼。
此时同样的容貌又出现在眼前,殷若飞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殷海城还当是儿子担心祖母病情,对殷若飞这片孝心大为感动,连忙安抚了几句。
寒先生看了眼前的孩子一眼,也觉得这孩子至情至性,颇为喜欢。
只有软轿上的容靖泽曲手支着腮帮子,笑的一脸深意。
这小子是认识他师兄的,否则刚才那一脸的悲戚惊喜,又是从何而来,不过他师兄和他想的一般,对他虽然喜欢,却是第一次见。果然事情和他想的一般么?
☆、35·重病得治
重病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