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1 / 2)

就算不说泽王伴读的身份,这位也是出自镇江侯府的嫡少爷,本身的身份也是足够气派足够硬。那镇江侯是皇上亲信,当年有从龙之功,现在也是实权人物,是鲜少几个在京城也有兵权的武将。

冯季疏表面圆滑,其实心里却十分有主见,他瞬间就想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这两位身份极高,在京城里除了皇子王子们之外,已经属于顶尖的公子,为什么会和一个小人物较真。

凭着他们的身份,别说天香楼一个小小的伙计,就算是天香楼的大掌柜的,他们打了也算是白打,难道还有人会为了他们和国公府侯府对上么?

如此作为,肯定会有其后深远的道理。这个道理冯季疏想不到,所以他不敢动,这大掌柜收押监狱,却不审不问。

他万万也想不到,他琢磨出来的理由全是不对的,对方真正的目标是他。

知道了殷若飞是泽王的伴读后,冯季疏想原因想到了泽王头上,只是泽王年纪也不大,身份更是比这两人还要贵重太多。若是说前面两人可以随便打,那泽王当场杀了这人都没事,对方还得落个冲撞皇族,欺君罔上的罪名。

冯季疏是聪明人,但凡聪明人有个毛病,想事情喜欢想的复杂,这一夜没琢磨明白,他就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起来,那通红的双眼吓了小厮一跳。

刘捕快几人跟随冯季疏几年了,甚至这位大人的毛病,看到他这幅模样,纷纷想跑,被冯季疏追上一人踢了一脚。

“大人大人,小的不是都说清楚了么。”刘捕快颇为委屈。

“哼,害的本大人一夜没睡,就该踢。”

其他几个人露出一副可怜相,冯季疏哼了一声,转身而去。几个衙役悄悄吐了口气,在这般喜欢动脚的大人手下实在不好干,不过……好在大人不是武将啊!

“大人,刘大人求见。”一个衙役上来禀报。

“呵,都到了四品大员了。请!”冯季疏露出个奇怪的笑容,吩咐手下将人请到后堂。

这已经是今天来的第四波了。先是几个六品七品的官员过来套关系,想要保释这天香楼的赵普,被他以身体不适为由拒了。这来来回回的几次,终于磨到了四品大员,还是和他相熟的人。

这次不管怎么说,他也不能不见了。

这刘大人和他乃是同年,当年那些人有的郁郁不得志,有的外放,如今还在京城为官的,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他们本就熟识,如今也同时四品,来往还颇多。

刘大人一进后园,看着在葡萄架下喝茶吃点心的冯季疏,就忍不住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你啊你啊,我就知道你是装的,怎么的,你是知道了不是?”刘大人也不客气,就在他旁边坐下,旁边有小厮给他端上茶来,又悄然退下。

“知道什么啊?”冯季疏淡淡开口,“你怎么知道过来看我了?”

“我是听人说你病了特意来看看嘛,顺便也有一件小事。”刘大人喝了口茶水,单刀直入的开口。

“说我病了?”冯季疏轻笑,“看来你也是来说情的。”

知道他生病的,无非是上午来的那几个人,既然刘大人也知道,自然是跟这件事有关。

“没错。”刘大人点头承认,他们关系不错,也犯不着绕来绕去了,何况他也知道冯季疏的脾气。

“到底是什么人物,引得你们都来说情。”冯季疏笑了。这来来回回的,若不是有问题,他可不信了。只是都能请动四品大员了,后面的人恐怕可想而知了,也就是那么几位了。

“我就直说了吧,那位大掌柜的虽然不是个重要人物,但是后面保他的却不是一般人,不是你我能够企及的。”刘大人叹息一声,“我虽不想来,却也不得不走这一趟。我也不多说,只说这人惹不起,没必要为了个小人物得罪不该得罪的。”

“刘兄你知道我。”冯季疏叹口气,“我不是蠢笨的人,只是如今这事,却让我为难了。”

那后面不管是何人,却也大不了泽王,泽王代表谁?必然是皇族,是皇帝。

这两方势力,他如何选择,如今心里已经有数了。

“我懂。”刘大人也叹口气,“你自己衡量就好,我走了。”

“小三,送送刘大人。”

刘大人和冯季疏果然是熟识的很,知道他若是有心放人,早就放了,如今这般,是已经打定了主意。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让他打定主意的,并非别人,就是他。若是没有他来拜访,恐怕还不能让冯季疏如此坚定。

殷若飞在城外看宅子,容靖泽有心让他自己练练,也没跟着去,在王府中正无聊,就听到容十进来禀报,“主子,京兆尹来了。”

“哦?”他来干嘛。昨日殷若飞倒是和他说了说,两人也较冯季疏的品性讨论了一番,觉得还不错,能被他所用。

“他是乔装了来的。”容十看着容靖泽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立马跟上一句。他身为护卫,这京中官员自然是都认识的,就算对方乔装打扮了,也是一样的。

“什么?”这点倒是出乎容靖泽的意料之外,“乔装?哈哈,让他进来吧。”

他就喜欢有意思的事,这冯季疏看起来就很有意思。

“微臣冯季疏见过王爷。”冯季疏身穿便装,礼数倒是一点不少。

“冯大人,到本王这里所为何事啊?”容靖泽一惯的懒洋洋的缓慢语调,倒是没让冯季疏意外。他早就知道泽王是如此的了,只是他的身体不重要,他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王爷,微臣来这里,是有一件事要禀报。”说来说去,他也不想站队,但是此时已经逼他到了这里了。若是不放,就要得罪某位大人物,放人,得罪的恐怕就是泽王甚至……皇上了。

“讲。”

冯季疏将这半天一夜的事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又奉上一份已经画押的口供。

“为何不去和皇上说?”容靖泽笑了,虽然漂亮但是却让人心寒。

“非是微臣不去说,只是这事情还没有把握,只是这一个小小天香楼掌柜的,就招出如此多的东西。微臣已经不敢审下去了,只能请王爷转奏天颜了。”

“原来如此。”泽王深深地看着冯季疏,“冯大人,你可知道你如此举动,代表了什么么?”

冯季疏脸色一变,从凳子上起身,双膝跪倒,“微臣愿意听皇上王爷差遣。”

“既然如此,你也是个明白人。你且回去吧,那人,该放的时候就放,此事,本王也会禀报皇上。”

“是,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