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殷若飞一惊,顾不得光着身子,连忙伸手要给容靖泽号脉。看护好了容靖泽是他的任务,师父反复交代的,若是因为他任性闹脾气连累了容靖泽寒毒发作,他怎么和师父交代。况且师叔一向很好,很护着他,又教他本事,这事他做的太不该了。
容靖泽用手挡住了殷若飞探过来的手,“都过去了。”
“师叔,我错了……”殷若飞泫然欲泣,晃了晃容靖泽的手臂。
“飞儿,其实我是有事要求你。”
“师叔你说。”
“其实这些天,我身体一直都不好,不过下午抱着你睡了一会儿,我才暖和过来。所以……”容靖泽瞄了殷若飞身上一眼,欲言又止。
其实他今天哪里抱着殷若飞睡觉了,不过是个借口,反正那时候殷若飞睡的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
“师叔你是说……”殷若飞终于明白过来容靖泽为什么把他扒掉了。“师叔你早说,这点小事算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殷若飞一拍胸口保证道,那样子颇有献身的意思。
容靖泽先是一喜,随后脸又黑了起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是不是说,是个人提出这个要求,他都肯脱了?
容靖泽咬咬后槽牙,他又想打人了怎么办!
眼前一块肥嫩的小羊肉那是不能错过的,容靖泽黑着脸脱了衣服,把不明所以,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生气的殷若飞拉到了怀里。
“嘶,师叔,你身上真凉!”殷若飞一抽气。
“一会儿就习惯了。”容靖泽比一般人要低温的身体其实还是挺舒服的,尤其是殷若飞现在上火的状态下。不过容靖泽迟疑了一下,还是有些担心,“你要不要喝点酒?”
容靖泽虽然痛苦了几日,但是成功骗得小飞入怀,也算是功德圆满。而殷家老三这几天的心也是起起伏伏,险些没要了他的命。
冯季疏这个人,表面虽然和殷若飞不睦,但是对他的话,还是执行的非常彻底的。两人这种相处模式,让别人摸不到头脑,饶是二十八卫这么亲近的人,也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在莫名。
说是朋友,冯季疏看到殷若飞烦躁的很,立马就想转身离开,多一句都懒得说。殷若飞虽然笑嘻嘻的,但是众人也知道,没有所图,他万万不会来理会冯季疏。
可是说是相看两生厌,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
但凡殷若飞求他的事,事无巨细,总会做到最好。而殷若飞从来也只是嘴上谢谢,不见真格的。可冯季疏几次危难,都是殷若飞暗中出手,往里搭人搭银子,比救亲爹还热衷。
这两人关系实在是莫名其妙,若是两方都无事,街上见面都会装看不到。
有了殷若飞的嘱托,冯季疏着人开始调查杨家铺子的事。当年被奴仆反害的小女孩杨氏,如今都嫁人生子了,这事也过去了五六年不止。
这么久的时间,取证很难,铺子里当年的老人几乎全都走了,非要说有,也就是如今成了铺主的那几个篡夺杨家家财的掌柜的。
一开始的调查就陷入僵局,这些人这么多年了,也多多少少成了气候,在街坊之间小有名气,想要他们自己认罪那是绝不可能。
而且这些人极为机警,这事过去这许多年了,被人旁敲侧击一下,顿时惊醒。这也是刘捕快等人疏忽了,没想到这些人竟然如此的敏锐。
当夜就有人跑到了杨家破宅,又是放火,又是砸墙,企图杀人灭口。
多亏了杨家几代人都是老实厚道的人,周围邻居都来救火,才没酿成大祸。而殷若飞当晚就看这破房子不怎么样,安排王府里的小厮,在附近寻了一处虽然小些,却精致多了的小院子给他们住。
饶是如此,殷锦堂也觉得自己在鬼门关上绕了一圈,带着同样惊吓到的媳妇差点哭出来。
他此时万分感激自己有这么个弟弟,要没他恐怕他们一家三口此时都成了灰儿了。
只是他不知道,若是没有殷若飞让冯季疏派人去调查,恐怕也不至于如此。
不过怎么说,这次的事让小两口深刻的感觉到,想要安安稳稳本本分分地当个小老百姓,也未必就能活到寿终正寝。原本坚定不移地不打算回侯府,瞬间软化成水,变成了渴望。
可是他们知道,若是他们自己去,这事情恐怕不好办。他们一个是被赶出家的儿子,一个是破落户的媳妇,不知道多讨人嫌了。也就是儿子还算是个能入眼的,可是侯府这么多男丁,有孙子那是必然的,等两年,就一点都不值钱了。
这几天两口子在新家等着殷若飞,谁知道一连几天都没人来,杨氏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担心地道,“是不是我们那天表现不愿意去,让七弟生气了啊?”
“应该不是。”殷锦堂琢磨了一下开口,“当初我把他都得罪死了,他都不记恨我,何况这点小事。我看是七弟被我们的事连累了,你不知道我爹是什么样的人!”
“公公是什么样的人啊?”
“没法说,总之,他喜欢的,宠上了天,他不喜欢的,恐怕记都记不得。”
“啊……”杨氏脸色惨白,“要不,我们还是别回去了,公公肯定还恨你当初的事,回去……”
“所以我说,肯定是苦了七弟了。唉!”殷锦鸿垂头丧气,他这个人性子是直的,当初恨殷若飞,那真是恨不得对方死在自己面前。如今知道自己上了老二的当,去挣那根本不可能的东西,又万分觉得对不起这个弟弟。
冯季疏知道了杨家旧宅失火的事,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揪着刘捕快等人一顿拳打脚踢,“你们这些混蛋,就会败坏老爷我的英明名声。去,把那些混蛋给我拘来,真是欺软怕硬,以为老爷我好欺负呢!”
“是是……”几个捕快被踢了几脚,虽然当时疼,但是毕竟冯季疏是个文人,倒也不会怎么样,只是心里嘀咕着,这老爷踢人的毛病,怎么越来越严重了?
冯季疏办事稳妥,眼看从这些人口中得不到线索,转头就派人去接触那些走掉的老人。这些人有的是看不惯这事,有的是知道内情,被逼走。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之后,冯季疏又许了不少银两好处,将这罪证压的稳稳的。
当然这银子不是冯季疏掏,他记着小条,打算翻着倍的跟殷若飞要回来。
几个肥头大耳的案犯被抓回,画押好的罪证丢到面前,众人脸色一片土灰。该来的还是来了!
可惜他们的罪远不止这一点,很快就被冯季疏各个击破,纵火案也跟着告破,看着堂下狗咬狗的几个人,冯季疏琢磨的是殷若飞这小子怎么还不来验收成果?
殷若飞病好的正是时候,这几天太子从东宫送来了各种名贵的补品,讨好认罪的意味满满的。可惜不管是容靖泽还是殷若飞都还在气头上,根本不想搭理他。
这件事惊动了皇上和太后,太子这么大了,被皇上亲自拿板子打了一顿。
殷若飞知道后,顿时解恨了,当天晚上将镇在冰窖里的那半头牛拿出来,足足摆了一桌全牛宴,以示庆贺。
杨家的铺子拿回来了,一并回来的,还有这些年赚的钱和利息。几家谋夺家常的案犯落了个倾家荡产,流放千里,杨氏拿着殷若飞送来的铺子契约等物,大哭了一场。
殷锦鸿温言软语的安慰一番,杨氏才算是止住了哭声,却是到了殷若飞面前,双膝跪倒磕了几个头。
“嫂子你这是干嘛!”殷若飞吓了一跳,想要躲开,被殷锦鸿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