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这镇江侯府的少爷小姐们,大多已经成亲定亲,唯独就剩下最小的一儿一女。这儿子还不过几岁,自然不急,女儿也不过十二岁,似乎也不急。
若这是同瑞琴、瑞棋一般,恐怕早就被踏破门槛了,就因为若岚生母身份低,才让这些人略有迟疑。可惜就在他们迟疑的时候,这侯府最后的小姐也订了亲,还是和大临最年轻有为的将军之一订的亲。
同一时间,殷若飞要隐居的事,也在小范围内传了出去。
如今已经进入军营,并且越来越稳妥的西陵皓哭的泪人一般,抱着殷若飞就是不肯松手。
“西陵哥,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殷若飞拍拍对方的肩。“而且你也可以去看我啊,离着又不远。”
“我真的能去找你么?”
“当然。我们是好兄弟,一辈子的。”殷若飞眼圈也红了,随即为了掩饰自己的眼泪,故意气愤道,“你若是不去找我,我就让西陵大人给你娶个最丑的媳妇!”
“你这小子!放心,我肯定去。”
“殷若飞,我以为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对手,想不到你跑了。”冯季疏有些落寞,坐在酒桌前一个人喝着闷酒。他喜欢和殷若飞斗嘴,也喜欢和他斗心眼,互相善意的算计。他本以为找到了一辈子的敌手,谁知道对方这点年纪就要跑。最重要的是,两人的争斗中,他还不曾赢过。
“冯大哥都要当左相了,我哪里斗得过你啊。”殷若飞笑着贺喜,这两年冯季疏有皇上的提拔,泽王的举荐,他自己老丈人的护佑,这官是越做越大,也正因为如此,冯季疏才格外的郁闷。
西陵皓并不忙,隔三差五就可以去。可是他就未必会有这个时间了,恐怕一年也去不了一次,这滋味,太寂寞了。
“大家都别这么落寞么,你们若是来不了,我还可以回来看你们的。到时候我种上几亩田,给你们带上我种的粮食和蔬菜。”
“好好,说定了,我就等着吃了。”众人哄然而笑,总算是压过了离别的悲伤。
若岚定亲后一个月,更大的事震惊了众人,皇上要退位了。
皇上不过不惑之年,正当年,而太子也是刚刚弱冠之年而已,现在退位是否太早?
不少老臣纷纷劝谏,国家才安定,不少新旧权利交替的好时机,奈何皇上心意已决,这些人也只得作罢。唯一让他们欣慰的是,皇上虽然退位,但是还是以太上皇之位留在皇宫,众人也算是有了主心骨。
新皇登基之后,容靖泽手上的事物也全交代了出去。泽王府不撤,暂由容十看守,顺便接替他处理一干事务。每五十里设一岗楼,用专门训练的信鸽传递消息。
事情虽然麻烦,可唯有如此两代帝王才肯放人,容靖泽黑着脸,拉着媳妇上了自己那辆马车,再也不肯理会那得寸进尺的父子。
寒素生不喜俗事,已经提前回了药庐。跟他一起的,还有一群泥瓦匠。
容靖泽一行人到的时候,药庐附近已经盖起了一片房舍,大大小小的院落错落有致,围绕在药庐四下。除了房舍院落之外,附近还有一些开垦好已经种上青苗的田地,在青山绿水的映衬下让人心情格外舒畅。
“师叔,这里真美。”殷若飞一下马车就被眼前的一切迷住了。在这青山绿水之间,让人能忘却一切烦恼,真正的放松。
“喜欢么?”容靖泽也跳下来,指挥着手下把东西收拾妥当,“挑一个院子吧。”
“嗯。”大大小小的院子,足足有十几处,而且远处还有正在盖着的。
殷若飞挑了一处不大不小的院落,正房三间,偏房两间,后面还有个小小的园子。
“喜欢这里?”容靖泽跟着进来,四处打量一下,也确实满意。
“主子,小侯爷,这院子会不会太小了?”容十带着人搬着东西进来,就是一阵皱眉。
“不小了。”殷若飞蹦过来,“太大了我可收拾不过来。”他虽然能吃苦,刀枪棍棒,文武双全,可是这并不等于他懂洗衣做饭收拾屋子。
这些事明显不能让容靖泽做,殷若飞前生好歹还自己生活了一段时间,容靖泽可是从一而终的锦衣玉食,哪怕是在药庐时候,也是师父师兄请了村妇给他们做饭收拾。
“就听小飞的,把东西都送进去吧。”容靖泽拍板。容十只好带着众人个被褥和简单的家具都摆放好。
“师叔,中午我来做饭。”小飞寻了件布衣换上,准备出门抱柴。
“行,那我们去打猎。”容十等人起身。
“站住。”容靖泽开口。“今天是我和小飞第一天搬新家,你们是第一波客人,理当我们夫夫来请客。”
一桌并不美味的饭菜,伴着容靖泽夫夫手忙脚乱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开饭了,容十等人吃着那夹生的饭,那或糊或生的菜肴开始了狼吞虎咽。
小飞自诩厨艺还不错,如今才知道,没有了旁人在边上给他烧火,他根本就弄不出好菜。顾上不顾下,不是忘了翻锅,就是忘了添柴,好一通手忙脚乱。
容靖泽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要彻底当个山野村夫,没想到不用武功,根本连只野鸡都捉不到,还弄了一身鸡毛。不过这日子,倒是让他觉得有意思的多。别管怎样,只要能和小飞安安稳稳地生活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主子,我们走了。”容十等二十七人落寞的告辞。
“走吧,再不走我们还得准备晚饭。”容靖泽不太在意地道。看似看得开,其实众人都知道,容靖泽十分重情,此刻也是强打着笑颜。
“小飞,我们走了。”
“各位大哥,多谢这么多年的照顾,小飞拜谢了。”殷若飞不是容靖泽,此刻已经红了眼圈,“别的不说了,咱家大门永远开着。”
容靖泽和殷若飞开始了清静却安心的生活,虽然日子有点寂寞,可是只要两人在一起,什么都无所谓了。
“都过了一个月了,还真是有点想他们。”殷若飞一早起来,就觉得有点伤感。这地方人烟罕至,醒的也特别的早,越发显得冷清。
容靖泽才要开口,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咦,有人?”
“我出去看看。”容靖泽披上外衣打开了院门,之间旁边的几户门口都停着马车,里里外外的,有人正在搬东西。
“你们……”
为首的一个正是宫九,宫九朝着容靖泽呲牙一笑,“主子,我们决定了,也在这里隐居。不过您放心,事我们也会干的。我们分拨分批来住,他们到了我们就回去,我们五个是第一波。接下来的一个月,我们可就指着主子吃饭了!”
容靖泽听得面色铁青,哐啷一声关上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