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显转身,大喝:“龙三!”
“属下在。”龙三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跪在他面前。
“找!”
龙三抱拳:“属下领命。”
龙三疾步出去,骆显的怒意却丝毫没有减少,他坐在上座,整个人阴沉得可怕。
“皇上,娘娘估计就是上哪儿转转了,指不定一会儿就回来了。”李江在一旁说道。
“她存的什么心思,朕还不知道吗!”骆显一拍桌,梨花木的小炕桌从中间劈开了纹路,啪哒一声,从中间断开,成了两半烧火的木头。
李江垂首,不敢再说什么。
“纪峒上次来折子,说到哪儿了?”
“回皇上,纪将军说已经到了江苏地界,算起来大后天就能来面圣。”李江躬身。
骆显肃着一张冷脸,说:“传朕的密旨,让他不必在扬州停留,到了之后立刻返京。”
李江抬头看皇上,心里打鼓。
“带上她一块儿回宫。”
宫里有能制肘她的人,所以她才不会轻易离开。
大概过了一刻钟的时间,舒慈从外边儿走了进来,怀里还捧着一束色彩缤纷的鲜花。
她笑着进门:“看看,我摘了什么回来!”
一屋子的寂静,上座的人盯着她,两侧的人都跪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舒慈愣了一下。
骆显握着茶杯,凝视她:“你去哪儿了?”
“花园啊。”舒慈上前,侧身坐在榻上,瞥了一眼碎成两半的炕桌,“怎么回事,你拍的?”
骆显不语,挥了挥手,李江和夏荷都退了出去。
“你去摘花了?”骆显问。
“对啊。”舒慈点头,把鲜花凑到他的面前,“你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骆显伸手,一掌撇开了花束,舒慈一个不防备,被绑在一起的花束散成了一地,乱七八糟地躺在地上。
“这种鬼话,你以为朕会信?”骆显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舒慈的视线从地上的花儿移到了他的脸上,她说:“我出去一趟,就值得你这么生气?”
“是你的撒谎成性让朕忍无可忍。”骆显的脸庞变得越来越冷硬,看着她淡漠的神情,他收回了最后的一丝善意,“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儿吗?朕睁一只眼闭只眼让你过,但你却以为朕是个瞎的。”
从感情当中抽离,他仍旧是那个阴狠腹黑的君王。
“朕对你很失望。”
他起身:“你从来不信朕。也好,朕以后也不必百般说服自己来相信你了。”
说完,他往外走去,一脚踹开大门,甩袖离开。
舒慈僵坐在了原地,外面知了吱吱地叫唤,她却从指尖到头发丝儿都冒着冷气。
他,对她失望了?
***
他一夜未归,听说是宿在了书房。
舒慈几乎是睁着眼到了天亮,索性天边刚明她就起身了,梳洗完毕,推开窗户往外看去,取代清晨鲜美空气的是层层禁军的看守。
这便是她以后的生活了?
“娘娘,该用早膳了。”夏荷轻轻喊道。
舒慈转身,脸上带着笑。
夏荷垂下了头,她宁愿看到一个怒气冲冲的娘娘,也不愿意看到她强装的欢颜。
用了早膳看了会儿书,实在无聊了,舒慈召来夏荷:“珍嫔娘娘在哪里?”
夏荷一惊,然后说道:“回娘娘,大概是在她的寝殿里吧。”
“你说谎。”舒慈冷下了脸。他说得没错,说谎的人的确是能被人一眼看穿,她能看穿夏荷,他又怎么会看不穿她呢?
“娘娘恕罪。”夏荷跪下,趴在地上。
“实话实话,有什么是本宫不能知道的?”
“珍嫔娘娘和郑淑妃娘娘今日要陪、陪皇上游湖,所以此时不在行宫里。”
“哦。”舒慈愣了一下,应了一声,“这样啊。”
“娘娘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夏荷感觉到了冷风刮过脊背,明明是初夏,却让人有种在经受冬日的寒冷的感觉。
“本宫为何要生气,看你,不就是游湖而已吗,至于吞吞吐吐的?”舒慈轻笑一声,“起身吧,去给本宫沏杯茶来。”
夏荷起身去沏茶,端上来的时候却不是茶,是蜂蜜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