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是在撵臣妾么?”郑淑妃噘起嘴。
“以往听说你不爱出门,现在怎么老往本宫这里跑?”
郑淑妃笑道:“那还不是因为娘娘才是臣妾真心愿意看到的人。”
舒慈轻轻嗤笑一声,点了点头,道:“这句话本宫听着不错,可其他人呢?都入宫这么久了,居然还不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你可知自己这一句话得罪了多少人?”
郑淑妃尴尬一笑,想来她的确是在舒慈面前太过放松了。
“臣妾谨记娘娘的教诲,下次定不会张口胡说了。”
***
太子的百日宴在即,接待高丽国使者的国宴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虽然高丽国看起来不仁不义,不是个好东西,但南秦作为大国却不能小肚鸡肠,该怎样的国宴规格接待便怎样接待,不能因为两个国家现在是这样的关系就寒酸应付。
这前朝后宫都忙了起来,一个不留神,太后便累得病倒了。
舒慈带着太子一起去探望太后,还没进太后的寝殿便被拦了下来。
“徐嬷嬷,这是为何?”舒慈不解的问道。
“娘娘息怒,太后这是担心您和太子进去过了病气,所以特地让老奴在外间侯着,不让你们进屋。”徐嬷嬷叹气。
“太后是累病的,又不是传染性的病症,有何妨害?”舒慈皱眉,“况且这长辈病了,晚辈在床前侍疾是理所当然,您进去通报一声,就让本宫和太子进去瞧瞧吧。”
“娘娘的孝心太后她老人家都明白,这是这太子殿下还未满周岁,正是身子弱的时候,可千万大意不得啊。”
“那本宫进去,太子留在外间,如何?”舒慈退让了一步。
徐嬷嬷顿了一下,正在犹豫,舒慈抱着太子作势要闯。
“娘娘!”徐嬷嬷赶紧拦住。
“嬷嬷要是不许本宫进,那本宫就只有抱着太子硬闯了,到时候啊,您得挨骂本宫也得挨骂。”舒慈微笑着说道。
徐嬷嬷无奈:“那您稍候片刻,老奴这就去通报。”
舒慈点头,答应下来。
里面,太后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得知舒慈执意要进来,忍不住拍床:“哀家要是不松口她还想舞刀弄枪夷平我寿康宫不成!”
“太后息怒,娘娘也是担心您,都是孝顺的孩子啊。”徐嬷嬷上前,奉上温水,“您也是好心,她也是好心,您二位怎么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说说呢。”
太后喝了水,气顺了,道:“你把她叫进来,太子就留在外间,你亲自去照看,可别被宫人们磕了撞了。”
“是,老奴这就去。”
舒慈被允许进内殿,看着太后的一脸病容,上前请安。
“哀家没事,这下你可瞧好了?”太后冷哼道。
舒慈坐在一边,端起药渣碗闻了闻,道:“徐嬷嬷的医术臣妾是信得过的,只是您这病根儿还是过于操劳了,怎么着也得歇上一歇才行。”
“这不正歇着?”太后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舒慈坐在床榻边,倾身向前,伸手帮太后按了起来:“您瞧,又开始头疼了不是?”
太后闭着眼放手,哼道:“你这手艺倒是不错。”
“还未出门子的时候时常在家里给母亲按,那时候她也有头疼的毛病。”舒慈笑着说。
太后迟疑了一下,问:“你母亲是如何去世的?”
“一个高傲的女人,碰上了一个薄情的男人,心里憋屈而死。”舒慈嘴角一弯,眼神却不如语气里那样轻松。
“这女子生来就比男子要多一根情丝,忧得多,愁得多,自然薄命。男人们自有他们的抱负,咱们女人就只有在后宅打转。”太后似乎也想到了自己,叹道,“你我算是好的了,这天下还有许多女子在这条条框框里挣扎,不知何时才能跳出这些别人或自己所划的圈子里。”
舒慈扬唇:“太后倒是跟臣妾想到一块儿去了。”
“哼,这么想的人不少啊。”太后感叹。
“不说这个了,平白添了许多忧思,咱们说说好玩儿的事儿。”
“好玩儿的?可是禹儿?”太后起了精神头。
“自然是他,他渐渐大了,看得出几分脾性了……”舒慈缓缓地替太后按摩着,两人偶尔闲话,气氛倒是和谐。
骆显忙完了朝事,匆忙赶来寿康宫,还没见着母亲,却见着了自己咿咿呀呀的儿子。
“老奴见过皇上。”
“嬷嬷,禹儿怎么在这里?”骆显上前,看着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太子,问,“难不成舒慈过来了?”
“是,娘娘在这儿呢,现下正在里面陪太后说话。”徐嬷嬷答道。
骆显伸手碰了碰儿子的脸,见他咧嘴乐了起来,他轻轻一笑,撩开袍子往里面走去:“嬷嬷陪着他玩儿罢,朕进去瞧瞧。”
“是。”徐嬷嬷抱着太子站在廊下,继续赏花。
太后嘴上说着不让人陪,心里却很高兴,这一下午脸色都好了许多。
“奴才参见皇上。”
“皇上金安。”
太后侧头看向外面:“这是皇上来了?”
舒慈转头,见一个高大的男子龙行虎步地走来,起身笑道:“皇上才从养心殿过来?”